多事之秋,蕭源之沒在廣陵耽擱,第二天就走了,為了避嫌還不讓劉道規送。
司馬道子掏空豫州,庾家接連上表朝廷,言辭懇切,說豫州要防御北面胡人,壓力巨大,讓司馬道子手下留情。
司馬道子置之不理,一意孤行。
以前是京口和建康對壘,現在變成了歷陽和建康拉扯。
歷陽離建康一江之隔……
劉道規默默的看著好戲,沒幾日,李大目三條海船從瑯琊返回廣陵港口。
劉道規帶著劉遵上船,一進入船艙,就被里面金燦燦白晃晃的東西晃得睜不開眼。
滿滿一倉都是錢帛金銀,劉道規估算至少有三萬緡。
“我的天,這么多錢。”劉遵一個狗啃泥撲了上去,躺在錢帛上撒潑打滾。
李大目笑道:“嘿,還只是半年的鹽利,劉主簿說了,今年再擴建十一座鹽場,每年至少十五萬緡!”
當初鹽瀆每年就有四五十萬緡的收入,瑯琊那邊還差得遠,不過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遲早會追上鹽瀆。
苦哈哈的在地里種田,三年才能有積余,私鹽半年就有如此驚人的回報。
“劉主簿分了多少?”
“劉主簿只取走一萬緡,讓我帶話說參軍用錢的地方多,當多拿些。”
劉道規心中一暖,這一路走來,遇到士族的刁難多,但朋友也多。
手上有了錢,心中多了些底氣。
劉遵興沖沖道:“阿規,有這么多錢,直接買個裨將或者太守不難吧?”
當初袁鶴說過,一個裨將五萬緡,劉道規最希望買一個蘭陵太守。
但問題是找誰買,買官兒需要門道和門第的,一個寒門忽然拿出五萬緡錢,上面的人怎么看?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向誰買也是一大問題。
江左正在進行新一輪的權力角逐,誰笑到最后還說不定。
回去的路上,劉道規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
悶聲發大財,上面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到處都是他們的耳目,萬一事情泄露出去了,瑯琊的私鹽就會引來無數豺狼虎豹。
這個時候低調是絕對有必要的。
“什么人?”城頭守軍一聲厲喝。
“是我,中兵參軍劉道規。”
“原來是劉參軍,快快打開城門。”城頭軍官聲音都變得諂媚起來。
“蔣頭兒,現在是戒嚴,袁司馬嚴令……”
只聽“啪”的一聲,“瞎了你的狗眼,這是劉參軍,自己人!”
然后城門吱吱呀的打開了。
軍官帶著十幾個士卒下來迎接,其中一人臉上還有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劉道規心中暗笑,但仔細看這個軍官,有些面生,“兄弟是……”
“哦,在下蔣休,前部火長,前些日子家中青黃不接,還是參軍借的錢糧,一家老小才撐了過來。”
“那就好那就好,兄弟以后若是有難處,盡管再來找我。”劉道規掃了一眼這些前部士卒,雖然是袁鶴控制下的精銳,但衣服上都打滿的補丁,面有菜色,與以前在桓氏麾下大相徑庭。
袁氏這種次等士族跟桓氏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