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目的海船只要掛上“劉”字,在廣陵港口就會暢通無阻,不僅無人阻攔,還會畫出一片專門地方停靠。
一眾征虜中兵守在左右,閑雜之人和船只都被擋在外面……
“從今往后,我等自愿歸入參軍麾下為部曲!”
一百多號北府老卒單膝跪在劉道規面前。
有些是右部的,有些是前部的,都是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到成為部曲后每個月能領到三緡錢后,便火急火燎的找上門來。
看著他們信誓旦旦的樣子,劉道規心情有些復雜,自己以前也過過苦日子,知道其中的艱難。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時代最不值錢的便是人命,再厲害的人也要吃飯喝水過日子。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對雙方都是好事,他們有了依托,劉道規收獲一批心腹。
晉律中有專門約束部曲和僮仆的律法,成了部曲,今后生殺大權都掌握在劉道規手上。
不過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有。
劉道規令人取來酒,淺淺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一刀,“道規今后與諸位便是生死手足,不離不棄!”
“愿為主公效死!”
一百二十七人以刀刺臂,宣誓效忠。
劉道規暫時將他們交給徐長命和茍忠管理,讓他們返回各部,暫時不要聲張。
算了算手上錢,才花出去三千一百緡,“軍府下轄的軍戶,每戶再送三百錢!”
劉道規心一橫,二一添作五,要做就做全套。
軍戶們更可憐,無論是水災還是王恭屯兵京口,軍戶最倒霉,種出的糧食,留給自己的不到一成,還要承受繁重的徭役,交不上田租,賣兒賣女……
這種日子比奴隸還慘,還被人看不起。
從曹魏開始持續至今,已經一百多年。
越是窮的人,越需要一根救命稻草。
“那可有七八千戶!”劉遵睜大眼睛。
七八千戶,每個月三百,一年不到三萬緡,加上中兵每年的兩萬五千緡,一年下來也才五萬五千緡。
“那就增加到每戶五百錢,人家一大家子人,三百錢太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做大事不能惜身,更不能吝嗇錢財。”
反正這些錢留在手上沒用,劉道規一不喜歡豪宅,二不喜歡五石散和美酒醉生夢死,干脆全都放出去。
這些錢能把這一潭死水攪動起來,那就太劃算了。
如果不是錢不夠,劉道規都準備去京口北府軍中灑錢。
“你狠!完全不給自己留條后路。”劉遵伸出大拇指。
劉道規斜了他一眼,“你傻不傻?這些錢撒出去,咱們才有了后路。”
劉遵一愣,不過以他腦袋,要花些時間想清楚其中道理。
“參軍,劉參軍在否?”有人公廨外叫喚。
“何事?”劉道規走出屋舍,發現是司馬衙署門吏趙良之。
“袁司馬召見參軍。”趙良之恭恭敬敬,
“勞煩你跑這一趟,我這就去。”劉道規抖了抖衣袖。
“方才袁粲之去衙署告狀了,為了前部分錢之事。”
劉道規還沒開口問,趙良之就全部都說了。
“多謝。”劉道規早就等著袁鶴來找自己。
正要趕去司馬衙署,趙良之忽然拉住劉道規的手,“參軍,這衙署去不得……”
“嗯?”劉道規一愣。
袁鶴這老小子還敢玩花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