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騎兵下馬,想要步戰,反而被自家戰馬踩踏到。
小小一條洙水,竟然成了騎兵不可逾越的雷池……
夜風仿佛女人的手,撫平了士卒所有疲憊。
王仲德在河中時而躍起,時而鉆入水中,連殺數人,逼的其他燕軍連連后退。
“傳令,渡河決戰,殺一名燕軍騎兵,賞錢五緡!”劉道規精神一震。
這支燕軍比慕容宙的步卒還要弱,根本就沒什么斗志,仿佛只是過來裝個樣子。
一匹戰馬的價格在二十緡到一百緡之間,五緡錢換一個騎兵,實在太劃算了。
戰爭的本質其實就是利益算計。
劉道規提著短斧,第一個跳入河水之中。
“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劉道規身先士卒,士卒們的士氣再度高漲。
在劉廣之、劉遵、劉黑羆等人的率領下,沖下河,吼聲驚天動地。
王元德則率一幢士卒將火把插在西岸上,鼓噪吶喊,繼續迷惑敵軍。
劉道規篤定慕容隆并無決戰之心,不敢決戰,便已經處于下風,而且戰場在河岸上,敵軍的騎兵跑不起來,也沒有多少用處。
水花飛濺,士卒們冒著箭羽沖向對岸。
火把光照耀下,都能看清對岸燕軍臉上驚恐神色。
北府軍的名氣太大了,如果統帥是慕容垂,劉道規自然不是對手,但對手只是他的子嗣而已。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自莫護跋跟隨司馬懿討伐公孫淵封為率義王以來,到慕容垂,剛好第五代。
慕容垂其實就是慕容家最后的輝煌。
如果慕容隆不走,劉道規有七分把握將其留在此地。
廝殺了這么長時間,對燕軍的戰力已經有了大致了解,精銳其實并不多,麾下的丁零人、晉人、胡人并無死戰之心。
而鮮卑人的主力都在黃河兩岸。
就在劉道規沖過河心時,對岸騎兵動了起來,卻不是下水,而是向南退去。
呼啦啦的一片黑影,火把光化為長龍遠去。
“就這么走了?”
“慕容家的人都是廢物!”
“五緡錢就這么沒了,哎呀呀……”
士卒們站在河水中唉聲嘆氣。
這一仗能不打自然最好,即便打贏了傷亡也會不小,為防止騎兵去而復返,劉道規讓士卒退了回來,抓緊時間連夜休整。
天一亮,給領軍向東面趕去。
危機并沒有消除,慕容隆并未退遠,北面的騎兵原地不動,從此地趕回鄒縣,要經過一段方圓六十里的平原。
步卒需要兩天時間才能穿過。
只要劉道規表現出任何撤回鄒縣的意圖,就會面臨兩支騎兵的夾擊。
“阿規,現在怎么辦?”劉遵紅著眼前來問詢。
“什么怎么辦?原地休整,敵不動我不動!”劉道規望著東面,到現在慕容會的人馬還未出現在戰場上,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被兄長劉裕擊敗了。
自己被耗在此地,但反過來,也牽制住了慕容隆和慕容宙,將他們擋在南面。
雖然沒有斥候確認消息,但劉道規相信慕容會一定不是劉裕的對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