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兄好久不見。”劉道規拱了拱手。
劉毅目光復雜,“今晚夜宴,乃是歡慶,閱兵當在明日才對。”
劉道規正色道:“劉兄有所不知,將士們千辛萬苦在戰場上搏殺,到今日方才休整完畢,便立即前來讓將軍檢閱,并無他意。”
按道理,得勝歸來之后,就算沒有撫恤,也應該擺兩場慶功宴,安撫這些在戰場上拼殺的士卒。
桓弘整日醉生夢死,對下面的人不聞不問。
所以劉道規今日的舉動也算理所應當。
“那是自然,軍府上下,誰人不知道則對朝廷忠心耿耿?”劉毅滿臉諷刺之色。
劉道規毫不避讓的與其對視,“知我者,劉兄也!”
劉毅這一番插科打諢,讓氣氛緩和了不少,桓弘站了出來,朝士卒們揮揮手,“既已檢閱,爾等可以歸營。”
卻不料士卒們一動不動。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桓弘臉色有些掛不住了,大聲道:“此乃軍令,不從者斬!”
不過這句話說出來,讓氣氛再度緊張起來。
士卒們眼神轉向劉道規。
鬧到這種地步,基本差不多了,劉道規也不是真的要起兵造反,便大聲道:“桓將軍之令,不可違抗,今日到此為止。”
士卒們齊聲喊道:“領命!”
然后轉身,井然有序的離去。
目的已經達到,再留下去也沒什么意思,劉道規朝眾人一拱手,“屬下軍務在身,就不打擾諸位雅興,告辭。”
“道則既然來了,不妨留下飲上幾杯。”劉毅假意挽留。
這句話本該是桓弘說的,從劉毅嘴中說出,難免有僭越之嫌。
但桓弘臉色難看,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被劉毅搶去了風頭。
“來日方長,日后若有機會,再與劉兄對飲。”劉道規話中有話。
劉毅也意味深長道:“那為兄可就要登門拜訪了。”
劉道規冷笑一聲,準備轉身離開這是非之地。
但就在這個時候,馬蹄聲狂奔而來,“報……鹽瀆、鹽瀆縣尉蒯恩勾結賊人,焚燒鹽場,挾財貨而去……”
斥候惶急的話如同一道驚雷轟在將軍府前。
驚的所有人都合不攏嘴。
“怎會如此?賊人從何處來?”高雅之最是憤怒,盯著劉道規,但很快又轉向劉毅,“我記得這個鹽瀆縣尉是你的人!”
出了這么大的事,劉毅臉上也是一陣慘白,沒有方才的鎮靜之色,他之所以能卷土重來,是因為將鹽場獻給了司馬元顯。
現在鹽瀆又遭遇洗劫,司馬元顯竹籃打水一場空,劉毅不死也要脫層皮,“怎會如此……這其中定有蹊蹺……”
“蹊蹺?哼,能有什么蹊蹺?交不上鹽和錢,世子要汝何用!”高雅之完全不顧體面的大罵。
他來廣陵最大的目的就是接管鹽瀆,現在鹽瀆都沒了,他這個廣陵相也就沒了意義,高家在司馬元顯面前顏面大失……
劉毅望向劉道規,眼中浮起一股怨毒之色,但很快又疑惑起來。
征虜軍府的人全都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