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廣陵,已經是中午。
劉道規特意去了一趟將軍府,桓弘卻因昨夜宿醉,至今未醒。
劉毅和孟昶、諸葛長民等人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只要他們幾個人不在鹽瀆,劉道規就放心了。
這一次出手雖然有些倉促,但倉促也有倉促的好處,對方更來不及反應。
劉懷慎、檀道濟與蒯恩里應外合,劉道規基本可以高枕無憂了。
整個軍府就像一個草臺班子,什么事情都拖延,本以為會有人追究劉懷慎托病之事,卻連丁點風聲都聽不到。
劉道規索性睡了一覺,到了晚上,桓弘派人過來邀請夜宴。
“整日醉生夢死,日夜顛倒,這種日子過的有什么意思?”劉遵罵罵咧咧。
“你覺得沒有什么意思,別人卻甘之如飴。”劉道規穿了一層細甲,帶著部曲,準備赴宴。
“嘿,桓弘和劉毅不會狗急跳墻吧?”劉遵撓撓頭,也在動腦筋。
“他們又不知道咱們要干什么,跳什么墻?”
其實狗急跳墻也不怕,整個軍府都在劉道規的控制之下,桓弘雖然多了五百多部曲,但依舊不夠看。
劉毅手上人馬最多,卻都在軍府之外,四處分散。
“這些人服用五石散,說不定什么時候頭腦一熱。”劉遵給自己穿上了一套鐵甲,遮的嚴嚴實實。
劉道規心中一動,算算時間,鹽瀆那邊應該已經動手。
這個時候不妨敲山震虎,適當向桓弘和劉毅展示展示實力,一方面制造不在場的證據,另一方面讓他們以后不敢亂來。
廣陵城維持穩定,最符合劉道規的利益。
所以更應該震一震那些牛鬼蛇神,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總這么低調,別人還以為你好欺負,會誤判形勢。
“那就讓桓弘和劉毅認清形勢,看清楚誰才是軍府真正的主人,傳令,召集所有士卒,將軍府外集合。”
“哈哈哈,這是要動手了嗎?”劉遵大喜。
“還沒到那一步。”
劉道規甩甩手,帶著部曲往將軍府行去。
今夜氣氛有些沉悶,城中早已經戒嚴,街道上還有甲士來來回回巡邏,不過見到劉道規一行人,全都熱情的來打招呼。
還分出一隊人馬護送劉道規到將軍府。
這牌面比那些名士的牛車還要氣派。
將軍府燈火通明,隔得老遠,就聽到觥籌交錯和絲竹管弦之聲。
上一次桓弘親自出來迎接,這一次卻冷冷清清。
劉道規心中暗笑,桓弘的前恭后倨實在太明顯,不過過了今晚,不知道他還能不能過這種醉生夢死的快活日子。
“參軍請——”
幾個桓氏門吏站在臺階上,神色倨傲。
劉道規掃了他們一眼,幾人一哆嗦,全都噤若寒蟬。
“怎不進去?”劉遵滿臉疑惑。
“我們還沒到,他就先開席了,這不是擺明了要給臉色我們看嗎?我偏偏就不遂他們意,借桓弘的地盤給他們擺一場鴻門宴,看他們還吃不吃得下去!”
劉道規立在臺階之下,等著士卒們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