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規的錢糧也如雨點一般灑下去,不僅從鹽瀆獲得錢糧消耗一空,還從蘭陵轉運了兩次糧食。
士卒在冬天訓練,跟征戰差不多,對糧草消耗極大。
劉道規若不是有些家底,還真扛不住。
漢魏士卒的訓練主要集中在春秋兩季,秋季集訓十五天,夏季有都試集訓,都是五天一練,通常是訓練五天,休息五天。
絕沒到劉道規兩日一練的強度。
幸虧有李大目的海魚供應,士卒們肚中能存些油水,方才適應下來。
兩三多月訓練,讓征虜中軍初具其形,唯一欠缺就是一場實戰,身上少了那么一股殺氣和剽悍勁兒。
“這邊就交給你了,照這個強度繼續練,糧食不用擔心,京口那邊會供應一些。”
新年伊始,按計劃,劉道規準備北上魯郡。
一年之計在于春,隨著江左形勢越來越緊張,糧食變得越來越貴。
劉道規對魯郡和蘭陵的春耕極其重視。
劉懷肅卻有些驚訝,“京口竟然愿意供應糧草?”
“咱們壯大起來,對劉都督有益無害,補充征虜中兵是北府下的令,糧草當然也要找他們。”劉道規在廣陵逐漸崛起,劉牢之只要不傻,就知道應該大力支持。
劉牢之這一支子嗣不昌,只有劉敬宣一個兒子,劉敬宣也頗有謙謙君子之風,不怎么好女色,目前也生下一個兒子,還是幼年。
無論他權勢有多大,當多大的官,都需要用人。
恰好劉裕和劉道規聲名鵲起,打斷骨頭連著筋,劉牢之不可能舍近求遠。
一個門第的崛起,絕不是一家一戶就能完成的。
無論劉牢之愿不愿意,劉裕和劉道規都將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劉懷肅道:“唉,若是太平時日,劉都督四平八穩,倒也無可厚非。”
劉道規笑道:“若是太平時日,只怕北府都督的位置輪不到他。”
劉懷肅一愣,“這……倒也是。”
“鹽瀆那邊如何了?”劉道規現在又窮的兩眼發紅。
錢雖然不值錢了,但鹽依舊值錢,送至中原或者鄴城一帶,能換回不少糧食和牲畜。
劉懷肅道:“咱們的錢糧都投在新軍上,每個月的例錢都有些捉襟見肘,沒有余錢投入鹽瀆。”
從古至今,只要想做大事就繞不開一個“錢”字……
鹽瀆不是瑯琊,一百多座鹽場,想要恢復起來,需要天文數目的錢。
劉道規現在攤子鋪的有些大,一時之間實在拿不出來。
不過自己拿不出來,別人卻能拿出來……
“給那些私鹽販子放出消息,以后五五分賬,鹽場交給他們經營、管理,我們退到幕后,每個月拿五成利!”
劉道規只能退而求其次。
“如此一來,咱們豈不是虧大了?”劉懷肅心有不甘。
“無法變成真金白銀才是真的虧,與其爛在手里,還不如放出去,那些私鹽販子各有部眾,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咱們與他們利益捆綁,以后江左的黑白兩道,就都是咱們說了算,即便日后朝廷有人追查下來,也查不到咱們身上,這些私鹽販子就會跳出來與他們斗,何樂而不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