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城門最終還是打開了。
劉遵帶著人迅速接管城門。
“你們的太守呢?”劉道規在甲士的護衛下入城,剛跨入甕城,就見到幾具不成人形的女尸躺在城門洞中。
往前走幾步,幾個女人躺在地上,手腳都被折斷了,兩眼無神的望著入城士卒。
“太守……公務纏身,不能迎接諸位,還望恕罪。”
一個掾吏模樣的人恭維道。
劉道規望著他道:“這是怎么回事?”
掾吏不敢對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些都是妖賊的女人,被將士們搶來……卻寧死不從,只好用了些手段……”
“這些都是妖賊的女人?”劉道規指著地上一具八九歲左右女童尸體。
身邊甲士怒氣沖沖,高珣更是滿眼怒火。
連一向粗魯的劉遵都不忍直視,因為這些人干的事太喪盡天良。
稍動一下腦子就知道這些尸體一定是那些慘死青壯們的妻女,妖賊以錢塘江為屏障,根本就沒有踏過北岸一步。
掾吏低下頭去。
劉道規深吸一口氣,按下心中怒氣,“勞煩請庾太守來城樓商議御賊之事。”
掾吏如蒙大赦,抱頭離去。
“此人民怨極大,斷不可信!”高珣對吳興太守抱著極大恨意。
“放心。”劉道規混了這么多年,早就知道一個豬隊友往往比神對手更可怕。
過不多時,那個掾吏又匆匆忙忙趕回,“啟稟將軍,我……家太守說他是二品高門,按規矩,應當……將軍去拜見他……”
江左高門,王謝庾桓,庾氏發跡還在謝桓兩家之前,庾翼和庾冰一度掌控朝廷,桓溫還是庾翼提拔起來的……
但今時不同往日,庾家先是被桓溫打壓了一次,將其勢力從荊襄擠了出去。
爾后,豫州刺史庾楷大敗于司馬尚之手上,最后一點家底也賠光了。
“你不說,我還忘了,阿遵,帶人去請庾太守過來,讓他們知道知道咱們的規矩!”劉道規已是滿臉殺氣。
“領命!”劉遵帶著百余甲士轉身就走。
掾吏嚇的說不出話來。
小半個時辰后,劉遵提著一寬衣博袖的文士上樓,扔在地上。
“大膽,你可知我是誰?”
這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氣焰絲毫不減。
“那你可知我是誰?”劉道規上下打量此人,四十上下,相貌堂堂,頗有文人雅士的風儀。
“哼,我乃瑯琊王親信,潁川庾子度是也!”庾桓一張嘴就抬出司馬道子,而他顫抖的手則暴露了他的色厲內荏。
劉道規緩緩拔出腰間環首刀,伸到他面前,“你知道這是誰嗎?”
刀光沾染了些許夕陽余暉,淡淡的紅光在刀身上流動。
“你——”庾桓睜大眼睛。
“道則,適可而止。”高珣忽然變了立場,來勸劉道規。
畢竟此人是司馬道子的親信,也是庾氏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