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帶著部眾向東而去。
“這廝好生無禮!”劉遵啐了一口。
劉道規望著沈田子的背影,這人的確勇悍,但也是一匹桀驁難馴的野馬,沒有非常手段根本鎮不住他。
吳興沈氏是三吳的地頭蛇,以劉道規在的身份和身份不可能拉攏他。
“道不同不相為謀,走了也好。”劉道規一臉無所謂,跟著自己反而頭疼。
眼下不是內訌的時候,孫易之敗亡,但妖賊還有大部人馬在山陰、上虞等地。
劉道規并沒有吃虧,大部分流民都還是愿意跟著自己。
“錢糧和女人都在邢浦,咱們要加快一些,不然套東西又被他占了。”劉遵急不可耐。
劉道規回望身后人馬,加上這些流民,將近五六千人,還有兩三千的俘虜,湊在一起,就是一支萬人“大軍”。
“慌什么,孫易之敗了,邢浦只怕早就被兄長取下了,要做就做一場大的,跟著我,直取山陰!”
“什么?”高珣睜大眼睛,“那可是妖賊的老巢!”
孫恩將裹挾的流民集中在邢浦虛張聲勢,留在山陰的人馬反而不多,只有萬人左右。
其他人馬散布在錢塘江以南五郡燒殺擄掠,來不及集合。
妖賊是流寇作風,從來不會固守一地,所以不擅長守城。
只要咬住他們,后面的劉牢之大軍跟來,孫恩的死路也就到了。
劉道規甚至懷疑孫恩根本不愿死守山陰,“你錯了,妖賊的大本營在海上,而非山陰,就算我們拿不下山陰,也能嚇孫恩一跳,破其膽氣。”
孫恩起兵時,手上的人馬只有千人,雖然裹挾了二十余萬青壯,但想這半年時間內打造出一支精銳,無異于癡人說夢。
別說孫恩做不到,就是吳起孫武也做不到。
從孫易之所部的戰力就能窺見一二,沈田子兄弟固然神勇,但孫易之手上的三四千甲士卻如同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
“大兄怎么辦?他手上只有一千三百人。”劉遵非常講義氣。
劉道規望了望西邊天色,夏日清晨,江水滔滔向東而去,微風清爽,帶著一股血腥氣,“怎么,你還懷疑他的手段?我若預料不差,邢浦應該已經拿下了,就算沒拿下,我們再趕過去也沒什么用,有沈田子的人馬足夠了。”
用兵之道,最忌疲于奔命。
昨夜一戰,滅了妖賊的一支水軍,滅了孫易之的四千甲士,還吞并了妖賊的兩三萬援軍,可謂大獲全勝。
此時此刻,邢浦那邊的妖賊應該知道了這邊慘敗,士氣必然低落,有沒有膽量守下去還是個問題。
劉道規對劉裕有絕對的信心。
他最擅長打惡戰硬仗。
劉遵舉著斧頭贊同:“哈,不錯,去邢浦啃別人吃剩下的有什么意思?要去就去山陰!”
“參軍去哪兒,我等就去哪!”其他將領紛紛拱手,算是意見達成一致。
“檀道濟聽令,率五百甲士裹挾俘虜在前,高珣驅流民在中,征虜中兵在后督戰,孟干之率所有起兵護衛兩翼,若有逃兵,立斬之!”
人過一萬,無邊無沿。
指揮兩千人和指揮萬人完全是兩個概念。
更何況這萬人中成分復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劉道規只能采取這種裹挾的方式,先將場面撐起來。
幸好妖賊也是烏合之眾,動員能力還不一定比得上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