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在淮北蜿蜒成一個弧形,平陽剛好處在心臟位置,周圍幾郡距此均不超一百五十里。
不過大戰一打起來,位于泗水前沿的魯城將面臨泰山慕容紹、瑕丘段速骨、元城慕輿騰三部的圍攻。
壓力極大。
而這一戰能不能打好,關鍵就看魯城扛不扛得住壓力。
劉道規帶著騎兵與劉廣之一起趕去魯城視察。
此地剛好位于泰山的西南麓,北、東、南三面環山,泗水自東向西蜿蜒而過。
劉廣之這兩年也沒有閑著,加固了城墻,還在泗水對岸修建了一座塢堡,作為魯城的屏障。
城中儲備了大量火油、山石、箭矢,除了兩幢士卒及其家眷,還收容了北方南下的流民,足有六千之眾。
城外修了塹壕,鋪上了鹿角,防備騎兵突襲。
劉廣之也算一員宿將了,今年三十四五歲,參與過淝水之戰,也追隨謝玄北伐過,在防守方面逐漸展露出天賦。
這兩年鮮卑騎兵之所以沒有南下劫掠,正是因為他守好了北大門。
“段速骨和慕輿騰并不和睦,慕容紹徒有其表,只需一幢精銳,再配以城中青壯,我便能讓胡人匹馬不得南下!”
劉廣之性格沉穩,既然敢這么說,一定有把握。
慕容家堪稱名將者,除了慕容垂,也就慕容德、慕容隆、慕容農、慕容鳳區區四人而已。
其他人一言難盡。
慕容紹沾了其父慕容恪的光,被慕容垂封為太原王,但并沒有什么出名戰績,當初慕容隆橫掃兗徐,慕容紹卻被辟閭渾逼退,導致燕國沒能拿下青州。
對比其他幾人,實在過于平庸。
“我給你兩幢人馬,再加一校征虜中兵,魯縣不容有失。”
不是劉道規不相信他,而是魯城是這一戰的棋眼所在,對面的燕軍至少四萬。
魯城現在一千六的精銳,再加上城中的青壯,應該能擋住燕軍的圍攻。
“領命!”劉廣之也沒有托大,點頭同意。
回到平陽城,各部人馬已至。
長矟如林,鐵甲如強,旌旗如云。
四千余步卒結成五個陣列,黃、玄、白、赤四色旌旗迎風飄揚,上面繡著的猛虎栩栩如生,仿若活過來一般,欲擇人而噬。
八百騎兵一線排開,人高馬大,森冷的長槊宛如獠牙,銀色鐵甲閃爍著寒光,就連胯下戰馬也覆上了一層披甲,以減弱箭矢的傷害。
這兩年士卒們都能吃飽飯,精銳士卒頓頓有肉,精神氣明顯不一樣,一個個身強體壯,兵戈氣中充滿了雄性的力量感。
“可敢與索虜一戰乎?”劉道規振臂而呼。
“驅除胡虜,復我河山!”
吼聲之大,地動山搖,驚起田間地頭的鳥雀,黑壓壓的沖向天空。
田地間正在勞作的農夫紛紛抬頭,望了過來,不過他們眼中沒有驚恐,而是欣喜和期待。
“三日之后,起兵,北伐!”
身為這個時代的男人,北伐是最大的志向和抱負。
只要有人愿意舉起這面大旗,就會有無數的人前仆后繼。
只可惜現在的劉道規只是一個太守,沒有太多的權力,掀起的北伐,聲勢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