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輪馳射,己方傷亡不到三十人,除了三人不幸被射中面門,其他人都是皮肉傷。
有這座營壘在,又背靠泗水,騎兵迂回突襲,基本無用。
而燕軍讓劉道規渡過泗水,在北岸結營,便是犯下了致命錯誤!
嗚嗚嗚——
號角聲在亂風中響起,緊接著大地跟著震動起來。
西、北、西南三面,敵軍如同潮水一般涌來,不下三萬人馬。
慕輿、平、蘭各種旌旗林立,連瑕丘城中的守軍都殺了出來。
“哈哈哈,劉道規小兒,汝背水結壘,已成必死之局!”王晏在賊軍中大笑,被三面盾牌牢牢護住。
“那今日就讓你看看,到底誰先死!”
劉道規沒半點慌張。
有營壘在,燕軍的騎兵優勢基本廢了。
士卒們站在柵欄土壘之后,挺著長矟,一動不動。
軍官從容不迫的下達各種命令,督隊和督官安撫士卒情緒,征虜中軍和八幢跟著自己打了這么多場仗,早就習以為常。
劉道規也不相信這三萬人馬全都是燕軍精銳。
燕國的精銳都跟著慕容寶去討伐拓跋珪了。
層層疊疊的敵軍頂著盾牌,如同潮水一般洶涌而來,殺聲震天。
箭雨來來往往,都快遮蔽了天上的烏云。
很快,敵軍沖到營壘前,長矟如犬牙互相交錯在一起,宛如一張血盆大口,將一具具血肉之軀撕碎!
己方有柵欄和土壘為屏障,居高臨下。
倒下去的多是敵軍。
但這些燕軍的兇性也被刺激起來,不要命的往前沖,柵欄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無數套索忽然從賊軍中拋出,有的圈中了柵欄,有的圈中了士卒,幾聲戰馬嘶鳴,柵欄被一股巨力拔起,圈中的士卒也被拖飛出去,被敵軍的長矟刺成了刺猬……
血腥氣越來越濃烈。
地面的尸體很快就與土壘平齊。
而敵軍浩浩蕩蕩,繼續洶涌而來。
劉道規不禁眉頭一皺,對方的主將一定是個瘋子,完全是在拿命填。
即便當初的妖賊也沒他們這般瘋狂。
胡人的嗜血和兇殘完全展露出來,前面的敵軍倒下了,后面的敵軍剝下他們的甲胄,血淋淋的披在身上,繼續沖殺。
不過,將士們也不差。
八幢和征虜中兵一步不退,與敵軍死戰,就連那些奴隸也一個個狀若瘋虎,熱血上頭,提著短斧長刀,就往賊軍叢中跳下去。
在被砍成肉泥前,奮力砍死了一名敵軍……
殺敵一人,三百錢或五升糧食,有功者賞,戰死之后,子嗣和家眷能繼承,還能免去奴隸的身份,轉為幢民。
沒了后顧之憂,也就敢于搏命廝殺。
而他們的后面,是蜿蜒的泗水,除了奮力廝殺,沒有任何退路。
無論是奴隸還是青壯,人人悍不畏死。
敵軍一層一層的倒下,即便有些驍勇之輩,殺上土壘,也很快被士卒們合力撲殺在營壘中。
激戰了兩個時辰,營壘屹立不倒。
兄長劉裕在三吳,不到千人兵力拖住數萬妖賊,劉道規手上近萬人馬,迎戰三萬二流燕軍,自然也不在話下。
“敵軍已疲,可縱騎兵突襲!”滿臉是血的檀道濟特意跑來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