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規掃了一眼周圍光禿禿的大地,別說樹木,就連青草都沒幾根……
七八萬燕軍駐扎在這里,將周圍的樹木雜草全都砍光。
要打造攻城器械,就必須從尼丘山上運木頭過來,至少要耗費兩個月,即便造出來了,也不一定能攻破這座堅城。
兩個月后,天下什么形勢還說不定。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還是跟以前一樣,熬,看誰能熬得過誰。”
這年頭攻打任何一座城池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今有魯郡和蘭陵作為后方,泗水完全掌握在手中,基本切斷了與南面高平的聯系,任城實際上是一座孤城。
而且城中肯定乏糧。
當然,沒有糧食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能吃的東西很多,關鍵還沒有援軍,平幼死守此地沒有任何意義。
一次次的勝利,沒有任何人質疑劉道規的決斷。
眾將紛紛點頭。
軍令一下,奴隸和青壯們忙碌起來,從船上取下木料、氈篷,及各種工具,敲敲打打,挖掘土壘。
半日功夫,一座營壘坐落在泗水西岸。
任城被圍,南面的高平也不能放過,劉道規讓劉鐘率水軍大張旗鼓南下,每日鼓噪。
燕軍諸部,傷亡最大的是慕容宙。
慕容紹都是騎兵,見事不妙,掉頭就走,而慕容宙以步卒居多,被劉鐘按在泗水岸邊,狠狠摩擦了一頓。
九百吳興子弟殺的他們丟盔棄甲。
這時候卷土重來,慕容宙必然提心吊膽。
反正無論如何都不會強攻城池,在劉道規眼中,士卒的性命遠比城池土地更重要。
貪多嚼不爛。
從戰略全局來看,泗水北岸的瑕丘攻破后,制水權完全落在劉道規手上,任城和高平注定無法長久。
當然,燕國若是不計代價,可以投入大量國力進來,劉道規也無可奈何,畢竟燕國是北方霸主,不是自己這種小勢力能對付的。
但慕容垂立國以來,連年征戰,窮兵黷武這么多年,不僅不休養生息,還與魏國大戰,根本沒有多少精力投入在南面。
劉鐘隔三岔五的登岸,也并非完全的虛張聲勢。
有時也會發動一兩場夜襲,或者劫掠周邊的城池,擾的慕容宙不得安生。
一天、兩天,對峙之中,時間過得飛快。
不知不覺已是秋收,泗水之東洋溢著豐收的喜悅,新奴隸的加入,讓幢民們不用像以前那么辛勞,提著鞭子在田壟上巡視。
只要給一口吃的,奴隸們比誰都勤快。
任城和高平這邊,燕軍龜縮不出,失去了進攻的勇氣,劉道規帶著部曲趕往平陽城。
第一時間撫恤陣亡的三百六十一幢兵家眷,和五百二十七名奴隸、青壯。
子嗣沒長大的,有八幢供養,年滿十六的,每人分五十畝田。
還有那些傷殘的將士,劉道規親自探望,送去豬羊和糧食。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慕容紹、慕容宙、王晏聯手玩了一手瞞天過海,又是甲騎又是甲士,危機關頭,奴隸和青壯悍不畏死,以血肉之軀撞向慕容紹的甲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