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錯,我們彭城劉氏不能內訌,你寫兩份奏疏,一份給建康,一份送給劉牢之。”劉道規從諫如流。
其實也用不著爭,劉牢之常年鎮守京口,如今更是遠在山陰。
有朝廷的詔令在,彭城跑不了。
泗水之戰后,彭城已經歸心于自己。
不過吃相不能這么難看,當以退為進,先給劉牢之打個招呼。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是咱們的東西跑不了,不是咱們的,爭也沒有用!”
“將軍英明!”戴耆之小眼睛轉了轉。
劉牢之連續走錯路,遭士族門閥嫉恨,又與北府軍將離心離德,他還能在北府都督的位置上待多久都是個問題。
兩份奏疏寫好,言辭謙卑,文采一流,極力吹捧劉牢之,隱隱有為他鳴不平之意。
反正此次大勝,收復失地,全是朝廷的英明、劉牢之的提攜,劉道規只是適逢其會而已,眼下多事之秋,北府當與朝廷上下一心,共克時艱。
“以你的才干,這么多年只是一介濁吏,朝廷實在有眼無珠。”劉道規反復看了幾次后,贊嘆不已。
戴耆之心思用在正處,絕對一方良吏,只是眼下時局,容不得實心用事之人。
“屬下出身江左寒門,入不了朝廷眼,這么多年東奔西走,卻每況愈下,幸遇將軍,方有用武之地。”
戴耆之也是一臉感慨。
隔了幾日,建康傳回的消息令人側目。
司馬元顯免了司馬道子瑯琊王的爵位,改封會稽王,非但繼承瑯琊王,還給自己加授尚書令、侍中、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黃鉞、班劍二十人……
標準的權臣路數。
司馬家喊了這么多年的以孝治國,果然父慈子孝。
不過這些都是司馬家的破事,司馬尚之、司馬柔之、司馬休之等人都沒當回事,外人自然不會插嘴。
劉道規心思全都用在新軍上。
劉鐘在彭城舉起劉道規的名號,三天就招滿三千人,不是劉氏宗族,便是檀、徐、趙等彭城大姓豪族,還有很多主動投奔的流民。
如果不是高珣精挑細選,帶回一萬人都不是什么問題。
而他帶回來的這三千人,都是人高馬大的壯士,不少人甚至自備盔甲兵器和戰馬。
邊地上的豪族并不完全是壞事,一定程度上穩定了地方,也是抵御胡人的核心力量。
這些人的加入,劉道規騎兵規模增長到一千兩百人。
水軍擴充到一千八百人,幢兵達到五千的規模,其中甲士就有一千五百眾。
劉道規頓時有種兵強馬壯的感覺。
不過兵力多了,負擔也跟著大了起來,要養活這么多人馬不容易。
如果是之前,劉道規絕不敢這么擴軍,但現在拿下了泗水以西、以北的肥沃土地,養活他們沒有多少問題。
手上還間接捏著兩大產鹽地,也是底氣之一。
還是深秋,王元德和劉鐘就率領奴隸們修建水渠,平整土地,抓緊時間種了些冬麥,也為明年春耕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