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越少,事越大。
看樣子桓玄是要來真格的了。
“孫將軍深明大義,不如……”戴耆之眼珠子轉了轉。
劉道規兩眼一瞪,“我把人家接回來了,現在又把別人的人頭送過去,以后還怎么在北府混?”
劉遵道:“不如隨便找顆人頭,化個妝,送上去交差,他桓玄還會派人來查不成?”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桓玄要的是孫將軍的人頭嗎?他要的是我向他低頭,讓我們自絕于北府!你把人頭一送上去,他就會大肆宣揚,以后我們建威軍府還有什么顏面在北府立足?”
人無信不立。
北府現在太需要一個能扛住事的人。
“那該怎么辦?”劉遵睜大一對牛眼。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召集眾將,軍議!”
不管怎么辦,先讓內部達成一致再說。
司馬元顯、劉牢之的教訓在于,人絕不能在關鍵時候走錯路,落子就要無悔。
兩天后,劉廣之、王元德、毛德祖、劉鐘等人從各郡趕來彭城。
劉宣之、孫無終、劉粹檀、道濟、蕭承之旁聽,高珣、劉穆之、蕭摹之書記。
沈慶之、曹云、劉懷敬執戟。
幾年間,劉道規帳下已經人才濟濟了。
孫無終性烈如火,無比硬氣道:“都督若能報仇雪恥,我何惜此頭?盡管拿去!只是我那不成器的子孫,還望都督照看一二,他日事成,給我多燒兩柱香就成!”
劉道規擲地有聲道:“孫將軍這是什么話?我既然敢接將軍過來,就絕不會做不義之事!”
劉廣之道:“就算都督交出孫將軍,桓玄也不會善罷甘休,遲早兵戎相見。”
“北府是都督根基所在,豈有自斷根基之理?”
“不錯,遲早要打,不如早做準備,桓玄入主建康,那是司馬元顯與劉牢之無能,空有兩萬精銳六七萬人馬,還有大義名分,竟然不戰而降!”
司馬元顯還在前線領兵抵抗,后方的皇帝和朝廷卻一道詔令,投降桓玄……
只能說司馬元顯這人太年輕,干什么事都不怎么經過大腦。
還有劉牢之,一箭未發,一卒不出。
坐視桓玄進入建康。
“遇上我建威軍府,定要讓桓玄知曉厲害。”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無比興奮。
劉遵更是大著舌頭,“還等什么,咱們現在就殺入建康,滅了桓玄,取桓氏而代之!”
此言一出,眾人眼神中更是帶著某種期待。
這些人都是武人,天生骨頭就硬一些。
大部分都是北方武人和劉氏宗親。
桓玄入建康,實在太容易了,幾乎沒有遇到什么抵抗,一場血戰都沒有,讓所有人都知道了朝廷的虛弱。
既然桓玄能,別人也能。
不過現在說這種話還為時過早,劉道規沒沖昏頭腦,完全之所以贏的如此輕松,因為桓家幾代的經營,而且桓家本身就是高門,與司馬、王、謝、殷互相妥協。
一直默不作聲的毛德祖咳嗽了幾聲,沖劉道規拱手道:“西府之利在于水軍,我軍南下,乃是逆水而進,西府水軍只需封鎖長江,我軍便很難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