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附近的幾個渡口也被劉鐘水軍封鎖。
長孫肥要么從下游的濟北渡河入高唐,要么攻打虎牢,從孟津渡河,要么強攻黎陽。
但這三條路都不好走,慕容德的兩萬步騎正在高唐與庾岳對峙,路上還有劉廣之和蕭承之的兩部人馬攔阻。
強攻黎陽,沒有戰船與水軍,就是送肉上砧板。
形勢已然逆轉,雖然魏軍在滑臺儲備了一些糧草,但架不住魏軍騎兵多,人吃馬嚼,每日消耗巨大。
劉道規下了嚴令,誰防守的城池被攻破,提頭來見,家眷降為賤戶。
誰開城投敵,誅滅三族!
黃河以北,魏軍威懾力巨大,黎陽百姓因懼怕屠城而不敢開城,黃河以南,劉道規經營多年,威信早就深入人心。
說殺全家就一定殺全家,說滅三族就一定會滅三族。
相反,如果敢偷襲魏軍,一顆索虜人頭換三升糧食,守城戰死,建威軍府負責撫恤家眷,照顧父母妻兒。
軍令既下,中原郡縣肅然。無一人敢投降魏軍。
甚至連一些胡人部落也老老實實,向東面遷徙,遠離戰場。
即便不屬建威軍府治下,也全都小心翼翼,不敢疏忽大意。
只要建威軍府還在,魏軍很難在黃河以南立足,遲早會走,得罪劉道規,得罪北府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不過長孫肥并沒有驚慌,非但沒有退守滑臺,反而就在許昌城下深溝高壘,堅守不出。
相比之下,另一路的公孫表就顯得焦躁多了。
到處燒殺劫掠。
但被劉廣之和蕭承之一左一右牽制住。
濟北、山陽二折沖府嚴格執行劉道規的軍令,堅壁清野,城外的麥子能收的全都收了,不能收的,放水一淹,沒幾天就爛在田地里。
沈慶之建議道:“魏國四處用兵,兵力分散,拓跋珪遠在平城,依屬下之見,不如驅兵四處劫掠,或能有所收獲。”
魏國雖是霸主,但與周邊所有勢力都有仇,柔然、秦、北燕、南燕、晉,都處于戰爭狀態,需要防守的抵擋極多。
如今庾岳、達奚斤被慕容德牽制在平原郡,長孫肥公孫表被阻隔在黃河以南,鄴城正是空虛之時。
恰好,今日晌午,高珣的四萬人馬陸續抵達黎陽、濮陽一線。
劉道規兵力充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正好狠狠剜下拓跋珪的一塊肉下來,不打疼他,便會一直被他惦記著,中原永無寧日,無法發展。
百戰之地,必有百戰之兵。
身處淮泗,沒有山川關隘為屏障,只能靠武力懾服周邊勢力。
即便經歷了八九十年的戰亂,黃河流域依舊是天下最富庶的地區,而百戰之地并非全是壞處,只要站穩腳,發展起來,便可橫掃四方。
“我給你一萬府兵攻打枋頭,敢去嗎?”
魏武帝攻打袁氏兄弟,在河北修建了利漕渠,引漳水經鄴城入白溝,將河北漳水、洹水、黃河、淇水連成一片。
而枋頭便是河北司命之所在。
苻洪定居于此時,時人稱枋頭有王氣。
桓溫北伐前燕時,直撲此地,嚇的慕容暐準備遷都避難。
“屬下領命!”沈慶之既沒有興奮,也沒有恐慌,從容鎮定。
“這可是一萬人……”劉遵嘟囔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