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離荊襄并不太遠,就在襄陽的頭頂上,那邊的一舉一動,早就傳遍荊襄。
給普通百姓分田,這種事情簡直聞所未聞。
荊襄跟江左一樣,也是豪強林立,山川河林全被人占了,尋常百姓砍柴都沒地方。
“怎么打?他劉裕三千人馬破我五萬精銳,劉道規一萬烏合之眾敗我兩萬精銳水軍,你這是讓朕出城送死嗎?”
桓玄怒不可遏。
卞范之脖子一縮,“臣不敢、不敢。”
“陛下勿憂,臣愿出城與敵決一死戰!”
關鍵時候,桓振站了出來。
桓玄上下打量這個侄兒,再看看亂成一鍋粥的江陵城,頓時心力交瘁,“罷了,人心已棄我去,此城不可守,速退!”
“陛下先棄建康,再棄江陵,以后還有何處可去?國君死社稷,大夫死眾,士死制,古之常理也,今若放棄江陵,以后桓氏有滅族之厄!”
事到如今,桓振什么都敢說,竟然勸桓玄殉國。
若有這等膽氣,當初也不會放棄建康,落到如今的地步,桓玄面紅耳赤的斥道:“一派胡言,來人,給朕叉出去!”
幾個甲士將桓振推了出去。
桓振嚎啕大哭,“祖父何其英雄,子孫淪落至此,桓氏豈有幸理!”
但這哭聲絲毫沒有感動桓玄,反而讓他更加心煩意亂,“還等什么,走!”
說完轉身就下了城樓,正準備上馬,豈料人群中射來幾支暗箭,當即沖出一伙兒僧人,人人披著鐵甲,掄著刀斧,叫嚷著要除掉逆賊,與桓玄的甲士廝殺在一起。
這些僧人平日吃肉喝酒,一個個膀大腰圓,沖殺起來,竟然連桓玄的親衛都擋不住。
霎時間,桓玄甲士倒下一片。
“拿下逆賊,營救陛下!”僧眾們越殺越興奮。
桓玄初入建康,便發現佛門猖獗,藏污納垢,到處放高利貸,逼得百姓賣兒賣女,還不用上繳賦稅。
掌握土地、人口、錢糧,佛門頓成法外之地,威脅到了桓玄。
便下令抑佛,指責其“天府以之傾匱,名器為之穢黷。避役鐘于百里,逋逃盈于寺廟”。
不過佛門已經了成了勢,與士族高門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桓玄既無決心又無魄力,登基之后,為了爭取佛門的支持,又對其網開一面,弄得里外不是人。
但無論桓玄如何示好,都比不上司馬家,當初孝武帝、司馬道子、司馬元顯都是佛門信眾,以身侍佛,連宮中都常有僧人、比丘尼出入,還能影響國政決策。
沙門中人甚至可以不用遵守禮制,不敬皇帝。
如今晉室復辟在即,這群人最是積極。
“走,隨我投梁州!”桓玄高呼。
梁州刺史桓希是桓玄的族兄,漢中之地險峻,可以暫時避過北府的鋒芒。
說罷,也不管那些廝殺的甲士,帶著百余部眾和親信策馬朝西市奔去,惶惶如喪家之犬,連家室都不管了,直接鉆入船中。
晉帝司馬德宗、瑯琊王司馬德文,以及晉穆帝皇后何法倪及皇后王神愛俱陷于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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