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德祖沒讓劉道規失望,淅川一戰,在香爐山設伏,不僅擊敗了茍林的五千步騎,還乘勝追擊,以一千五百騎兵突襲從弘農郡趕來的姚文宗四千援軍。
前后斬首四千余眾,俘虜一千三百人。
中原未戰,淅境兵動,淅川位于關東關西的咽喉之處,古稱丹陽,歷史上,楚國以此地為起點,開疆拓土,一路南征,先后統一五十多個小國,成為南方霸主。
毛德祖占據淅川,就能切斷從關中趕來的援軍。
左路郡的王鎮惡攻破了新野,宛城守軍一見到“劉”字旗號,便開城投降,但鄧、樊二城一直拿不下。
這兩城是襄陽在漢水之北的支點,城池堅固,糧草充足。
王鎮惡的一萬五千人馬在沒有攻城器械的前提下,對城池沒有任何辦法。
不過劉鐘的水軍切斷了襄陽與樊城之間的聯系,襄陽已經成了一座孤城。
“該我們出手了。”劉道規算算時間,還有三個月就到一年之期。
襄陽沒有拿下,西面的夷陵也沒有攻克。
“末將原為先鋒!”劉遵一本正色的請戰。
“這一戰我們不攻城,攻心,傳令,將江陵繳獲的錢帛、糧食堆在城下,給城中傳話,只要愿意過來,既往不咎,每人分田四十畝,賞錢五緡,糧三石。”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比起士卒流血犧牲,劉道規更愿意砸錢糧進去。
反正這些錢糧都是從桓氏手中繳獲的,花出去也不心疼。
劉遵睜大眼睛,“這樣也行?”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殷仲文何在?立即以朝廷的名義寫一封討賊檄文,勸城中軍民撥亂反正。”
劉道規現在代表朝廷,正統和大義該用就要用。
“領命。”殷仲文提起筆就寫。
不到一炷香功夫,檄文已成。
“正朔所在,神州禹甸,衣冠禮樂承自三代;洛陽舊都,鐘鼎彝器猶存周制。爾輩中夏子弟,雖暫陷賊營,豈忘父母之邦?桓賊僭號,不過逞一時之兇厲;晉祚綿長,實系天地之正統。
今王師已復江漢,樓船萬艘蔽江而下。若執迷不悖,待天兵壓境,必致玉石俱焚。若開城迎接王師,皆有分田之賞。
城中老幼無辜,何忍鋒鏑加身……”
劉道規看到一半就合上上,這種文縐縐的檄文士卒和百姓根本看不懂。
殷仲文文采雖好,但畢竟是高門出身,有些不沾地氣。
劉道規索性取來紙筆,自己來寫。
“驃騎將軍奉皇帝詔令,曉諭城中士民:若為晉人,則出城以迎王師,若從賊抗拒王師,破城之后,夷滅三族!”
字越少,事越大,也就越威嚴。
說的越多,反而顯得心虛,城中守軍心底比誰都清楚,只憑一個襄陽是斗不過朝廷的。
這道檄文雖短,卻恩威并濟,以劉道規的聲威作背書,威懾力十足。
殷仲文嘆了一聲:“驃騎將軍文武雙全,仲文不如也。”
劉道規斜了他一眼,“這等廢話以后少說,汝不缺才干,心思用在實事上。”
殷仲文一拱手,“屬下受教……”
劉道規仔細看了一遍檄文,覺得還是缺點什么,“速派人去淅川,取回秦軍的首級和俘虜,拿給城中守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