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營壘,至少有三萬人馬,尋常軍營應該有值戍、巡邏、斥候等等。
現在卻靜悄悄的,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只有箭樓上的戍卒一動不動的望著己方。
“不能再拖了,不然叔孫建定會察覺。”公孫表低聲道。
劉道規沉聲道:“他已經察覺了,里面是個陷阱!”
“什么?他怎會察覺的?我們一路并沒露出什么馬腳。”公孫表大吃一驚。
劉道規也不清楚如何暴露的,也許是那些斥候看出破綻,也許是叔孫建推算出來的,但無論如何,這座營壘必然有詐。
劉義武湊了過來,拱手道:“兒愿領一軍入營,遇叔孫建,直接斬于馬下!”
劉道規搖頭,“太兇險了,入了營,生死就不是你說了算。”
段宏也道:“營壘中隱隱有殺氣,強行入營,兇多吉少,若魏軍從兩翼殺出,截斷浮橋和小道,我軍便是甕中之鱉。”
“那該如何是好?”公孫表額頭上滲出冷汗。
劉道規望了他一眼,有些懷疑他以鮮卑話泄露了什么,但仔細一想,可能性不大。
他是聰明人,跟著自己還有一條活路,這么跳來跳去,必死無疑。
段宏等人也懂鮮卑語,察覺有異,肯定會說出來。
“退!”
“就這么退了?”公孫表滿臉不甘心。
“勿擊堂堂之陣,銳卒勿攻,餌兵勿食,走!”劉道規勒轉戰馬。
不管叔孫建有沒有察覺,這座營壘都不能入。
大軍當即轉向北行。
“哎,前功盡棄,前功盡棄!”公孫表懊惱不已。
“誰說我們前功盡棄?叔孫建圖不得,我們直接拿下鄴城!”劉道規望著北方。
鄴城是十幾萬魏軍步騎的糧草轉運之地。
拿下此城,一來可以切斷他們糧草,二來在魏軍背后插了一根釘子,前線的十幾萬魏軍不可能再放心大膽的圍攻劉裕。
某種程度上,鄴城的戰略意義更大,風險卻極小。
只要騎兵殺入城中,便可憑借里面的糧草與魏軍耗下去。
這幾年鄴城在長孫嵩的治理下,與當年的荒蕪景象有天壤之別。
城中人口七八萬,周圍都是良田,府庫充盈,城池堅固。
段宏道:“拿下鄴城,這場大戰勝負分曉!”
“全軍加速行軍,今日黃昏必要趕到鄴城。”劉道規揚起馬鞭。
卻聽到身后一陣喊殺聲,一支四五千人的魏軍騎兵追了出來。
如果被這支騎兵咬住,鄴城肯定沒戲了。
“段宏、劉義武聽令,與爾三千精騎,拖住他們,能戰則戰,不能戰則走!”劉道規大聲下令。
“領命!”二人領著左翼的三千余騎,向東而去,在大地上劃出一條弧線后,跟在這支騎兵后面。
弩箭紛飛,射殺百余人后,又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