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騎兵們毫不遲疑地繼續沖鋒,馬蹄重重的、密集的踐踏在倒地同僚的身上,不大一會的功夫,倒地者就被踩成了肉泥。
然而,殺人者卻沒有動搖,仿佛這不過是戰場上的小小插曲。
“保持隊形,不要慌!”
皮埃爾大喊著。
一百五十步。
敵人大方陣兩個角的燧發槍手在這個時候齊齊開火了,他們的人數眾多,約摸有三四百人,齊射時的聲勢極為驚人,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在火光閃爍間,密集的鉛彈如同雨點般傾瀉而出,瞬間覆蓋了沖鋒中的騎兵隊列。
皮埃爾感覺到耳邊呼嘯而過的子彈,仿佛死神的低語。他緊握韁繩,身體微微前傾,盡量減少暴露在敵人火力下的面積。他的戰馬依舊保持著穩定的步伐,仿佛對周圍的危險毫不在意。皮埃爾知道,此刻的每一秒都可能是生與死的分界線。
騎兵隊列中不斷有人倒下,戰馬嘶鳴著倒地,鮮血染紅了大地。
然而,騎兵的沖鋒的勢頭并未因此減緩,甚至還加快了幾分,皮埃爾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敵人的大方陣已經近在咫尺,他能清晰地看到對方士兵臉上的緊張與恐懼,甚至能聽到他們急促的呼吸聲。
敵人的火槍手齊射開火后,就立刻和抬著輕型火炮的炮兵一同扭頭往長槍兵組成的方陣跑去,這樣做是明智的。
因為當騎兵全速沖刺起來后,一百五十步的距離,對于他們來說只需要十余秒的功夫就能沖到面前。
在火槍手們快步跑著,躲進大方陣內下一秒,皮埃爾就已經沖到了大方陣的前面,他和前后左右的騎兵們將騎槍向前平舉,發瘋般的撞向最前排的漢唐武士的大槍。
……
臨時步兵團的玩家對于騎兵沖擊的威力預估并不足,三排的長槍和長戟組成的橫陣,用來阻擋馬刀輕騎兵的沖擊或許是夠用的,但是對于裝備騎槍的沖擊騎兵來說,卻遠遠不足。
說來有些羞恥,站在最前列的黑白熊在蹄聲如悶雷般逼近時,他能通過地面震動感知到死亡的迫近,面甲下的瞳孔在劇烈的收縮。
毫無疑問,他即便知道自己在玩游戲,卻依然害怕了。
黑白熊抓住鴨蛋粗的槍桿的手指在痙攣,他甚至因過度屏息而有些頭暈。
“臥槽,臥槽,臥槽啊……”
這是他左邊一名玩家在無意識中發出的叫喊。
“噠噠噠……”
有節奏的奇特聲響吸引了黑白熊的注意力,他忍不住扭頭往右邊看去,并看到了邊上哥們的身體正在抖動,導致他身上的盔甲部件在互相的碰撞、摩擦。
原來其他玩家也會害怕。
黑白熊這樣想著。
但是害怕歸害怕,整個前排橫陣當中,卻沒有一人逃跑。
是玩家過于勇敢?
這倒不是,而是步兵團長用他的權限鎖死了玩家的雙腿,在他陣亡,或者是下達下一步指令,解散陣型之前,黑白熊都不能主動離開腳下的小方框。
這是不是有點不太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