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為什么蛇人不愿意上前的主要原因之一,它們在沼澤內和這樣穿著黑色衣服的敵人打得太多了,都知道他們背后背著的東西,有著怎么樣的恐怖威能。
所以,狂砍一條街遇到的蛇人阻擊并不頑強,更像是遲滯。
很快,他們沖破了最后一道零星的阻礙,踏入了能夠看得到灰巖隘口的地界。
然后,眼前的景象讓即使是身經百戰,見慣了各種慘烈戰場的狂砍一條街和他的朋友,都瞬間屏住了呼吸,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地獄。
這個詞瞬間占據了狂砍一條街的腦海。
微弱的,慘淡的晨光艱難地透過狹窄的隘口上方的縫隙,吝嗇地灑落下來,勾勒出一幅遠比最黑暗噩夢更可怖的景象。
那座孤零零的木質哨塔,此刻像一根被巨力扭曲撕裂的火炬,歪斜地矗立著,大部分結構已經化為焦黑的殘骸,仍在冒著縷縷青煙。
哨塔下方,是層層迭迭堆積如山的尸體。
是米尼西亞士兵和蛇人尸體混雜在一起的尸山!
人類的斷肢殘軀與蛇人扭曲破碎的蛇軀,碎裂的鱗片,斷裂的骨刺,破碎的武器盔甲……像垃圾一樣被胡亂地拋灑,堆迭在一起。
暗紅的,褐色的,暗紅的血液匯集成粘稠的溪流,在冰冷的巖石地面上蜿蜒流淌,滲入凍土,凝結成一片片觸目驚心的暗紅色冰晶。
隘口狹窄的通道被完全堵塞了。
尸骸堆砌的高度甚至超過了馬背,一直延伸到視線所能及的深處。許多尸體保持著生前最后搏斗的姿態。
空氣中除了血腥和焦臭,還彌漫著一股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腥膻味,那是大量蛇人死亡后散發出的特有氣味。
成群的食腐烏鴉已經迫不及待地降臨,聒噪著,在尸山血海上跳躍,啄食,黑色的羽翼在微光中閃動,如同地獄派來的使者。
“操……”
狂砍一條街身后的一名隨從,哪怕隔著面甲,聲音也透著一絲干澀和震驚。
狂砍一條街沒有出聲,他那雙隱藏在骷髏面甲后的眼睛,盡可能冷靜的掃視著這片屠宰場。
他看到了米尼西亞士兵破爛的軍服,看到了他們手中生銹卷刃的武器,看到了那些被蛇人毒液腐蝕得坑坑洼洼,甚至融化的劣質盔甲。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座半毀的哨塔基座旁。
在那里,一個穿著破爛斗篷的米尼西亞士兵尸體被幾根扭曲的,帶著倒刺的蛇人骨矛死死釘在焦黑的木樁上。
哨兵的頭顱無力地垂向一邊,嘴巴大張著,似乎仍在無聲地吶喊。他的右手還保持著向上抓握的姿勢,而在他的手邊不遠處的地上,跌落著一枚小小的,沾滿血污的銅哨。
狂砍一條街的目光在那枚銅哨上停留了一瞬,看來,這位盡職的哨兵在生命最后一刻,還在戰斗。
“看來,米尼西亞人是沒頂住了蛇人的一波流啊。”
一名玩家對戰局進行評估,他砸了砸嘴巴,聲音中帶著坐著說話不腰疼的幸災樂禍。
狂砍一條街緩緩搖了搖頭,但是眼前的景象說明了一切。
米尼西亞人不管是帶著什么目的而來,他們似乎都沒有做好與蛇人交戰的準備。
“找找看,有沒有活口。”
“比起找活口,我覺得我們更應該盡快穿過隘口……如果我沒記錯,隘口后面是米尼西亞人的要塞,要是這玩意被破了,那后面的人那可就遭大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