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處瞭望塔上的哨兵更是凍得半僵,縮在角落里昏昏欲睡。要塞內部彌漫著濃重的腥臊味和腐臭味,混合著濕冷的空氣,令人作嘔。
……
自救軍突擊隊七名勇士,如同七只壁虎般,將身體最大限度地貼附在冰冷刺骨,濕滑如油的絕壁之上,開始了這場無聲卻驚心動魄的攀登。
他們的每一次呼吸都凝結成白霧,瞬間被呼嘯的寒風撕碎。
在凍得如同生鐵般堅硬的巖石表面,他們的每一次斧鑿落下,都只能艱難地啃噬出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凹痕,火星在冰冷的黑暗中短暫迸濺,旋即熄滅。
沉重的繩索在隊員間無聲地傳遞,繃緊,松弛,再繃緊,每一次交接都伴隨著令人窒息的停頓,那是信任與責任在生死邊緣的接力。
盡管很難,他們依然沒有半分放棄的念頭。
目標……半山腰那片在月光下泛著灰白色,毫不起眼的風化巖區。
那里是唯一的希望,是這場死亡攀登的終點,也是他們完成絕地反擊任務的起點。
同一時間,一隊玩家正在向納西要塞的城門摸去,這些人做了萬全的準備,不僅渾身上下穿著白色的雪地偽裝服,即便現在冷得要死,他們都戴著呼吸面具。
這導致了每一個人的視野都特別的模糊,冰冷的玻璃目鏡,在玩家們急促而溫熱的呼吸下,迅速凝結了一層厚厚的白霜。
他們每一次呼出的熱氣,都在面具內部迅速液化,凍結,視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模糊,扭曲,最后只剩下眼前幾尺距離內朦朧晃動的光影。
這些爆破組的成員像是患了重度白內障,跌跌撞撞地在黑暗中摸索前進。
“媽的……啥也看不見!”
一個背著沉重炸藥包的玩家低聲咒罵,他不得不頻繁地用手套擦拭面罩,但沒有多大用處,他只能擦掉外面的,面具內的霧氣才是最要命的。
“我能摘掉呼吸面具嗎?這樣子,我啥也看不見啊……”
“不能,蠢貨!”
領隊的玩家聲音嘶啞,他同樣被面具悶得發慌,但他強壓著煩躁低吼。
“蛇人的熱視能力在晚上會得到最大的提升,特別是現在這鬼天氣,它們能看清幾百米外飄出來的一股熱氣,摘了面具,你就是活靶子!”
“ok,ok……”
提議的玩家沮喪地嘟囔著,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摸索前進,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深淵邊緣。
咔嚓!
一聲清脆,令人牙酸的金屬咬合聲,猛地撕裂了寒風中壓抑的寂靜!
“嗷……”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凄厲到變形的慘嚎爆發出來,正是那個抱怨視野模糊的玩家,他踩中了隱藏在薄雪和枯敗落葉下的東西……一個巨大的,銹跡斑斑但鋸齒依舊鋒利的捕獸夾。
冰冷的鋼鐵獠牙狠狠咬合,成功穿透了他厚實的雪地靴和里面的羊毛襪子,深深嵌入腳踝和小腿骨,劇痛讓他下意識地慘叫出聲,身體猛地向前撲倒,背上沉重的炸藥包砸在雪地上。
“操,陷阱!”
領隊玩家心臟驟停,下意識地抬頭望向城墻方向。
太晚了。
那聲慘嚎如同黑夜里的信號彈。
城墻上方,幾雙原本懶散的冰冷豎瞳瞬間聚焦,它們捕捉到了聲音的來源,也捕捉到了雪地上掙扎的人形輪廓,以及……更重要的受傷玩家腳踝處噴涌而出的,在蛇人熱視感官中如同火炬般明亮滾燙的鮮血。
“嘶嘶嘶……”
刺耳尖銳的警報嘶鳴如同冰錐刺破夜空,最高瞭望塔上昏昏欲睡的蛇人哨兵被驚得一個激靈,也敲響了更加嘹亮的示警聲。
含糊不清但充滿敵意的嘶鳴在城墻上迅速傳遞。
“完了,暴露了!”領隊玩家在聽到蛇人嘶鳴的瞬間,頭皮炸裂,腎上腺素狂飆,他再也顧不得任何戰術隱蔽,用盡全身力氣發出破音的咆哮。
“放棄傷員,所有爆破組,沖鋒,跟我沖到城門下點火!”
命令如同點燃了炸藥桶!原本在模糊視野中蹣跚前進的爆破組玩家們瞬間瘋狂,對著的命令壓倒了視野障礙帶來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