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賈府是武勛立根。
子弟多少學一學拉弓射箭,軍中之事才好,這又是誰不知道的理呢,連賈母也知道,還特意問過賈珍,結果那寧國府國公特意在府里留下的箭道校場,如今成為子弟們喝花酒賭博的游樂場所。
所以道理是道理,現實是現實。
現實是勛貴能忍的了一時,忍不了一世,往往大多會張開血盆大口獨吞所有。
薛家之所以能維持到如今的規模,除了自家原來的底子厚,本是皇商,還沾了四大家同氣連枝的便宜,倒不是比別的商人更會經商。
要單論經商的本事,多少商號遠強于薛家,不也是連招牌都不見了。
現在出了個王信,因緣際會,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否則揚州的商人們寧愿白送一筆錢,也不愿意實際投資運營的。
只能說天下聰明人太多了,自己能看到的財路,別人早就看到。
薛巖忍不住得意。
這些個商人的確嗅覺靈敏,眼光長遠,可又如何呢,會經商的拼不過關系,關系大的又不會經商,這方面能強過薛家的倒是沒幾家,所以薛家還得占大頭。
商談完了大致方向,張德輝有了底,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薛巖也有自己的事做,約見了新科進士陸仲恒,陸仲恒是揚州商人們背后的根腳,最后又到了林如海頭上,還是一家人嘛,萬事好商量。
薛蝌從頭觀到尾,跟在父親身后。
見有了機會,終于忍不住出聲問道:“父親看重那王信,生意也談妥,何必又多事,主動插手堂姐的婚事呢,萬一得罪了賈府太太,豈不是不美。”
聽到兒子的話,薛巖嘆了口氣。
他們做生意有多難,如果能好好讓他們做生意該有多好。
“王信這樣的人物,為父相信此人未來一定不得了,絕對不會只是總兵,成為勛貴也有可能,這樣的人物,當然是雪中送炭,早早的綁在一起,當年榮國府太老爺不也是如此看重你大伯。”
聽到父親的話,薛蝌沒有了話說。
都說薛家當年靠著賈府如何如何,可那些年里,薛家也給賈府輸送了多少白花花的銀兩,最兇險的那次,牽扯到義忠老親王之事。
同為八公的石家可是徹底衰敗了下去,唯獨賈府依然風光多年,難道不能說是賈府靠的他們薛家嗎?
薛蝌終歸是少年。
妹妹已有婚約,而且是翰林家的,再有妹妹年紀小,不過是崇拜罷了,也就沒再堅持。
兒子的心思,薛巖如何不知。
不過自己考慮的更多。
自己女兒已經和翰林家有了婚約,還是故去大哥定的婚約,自己萬不能改的,否則不但不孝,更是得罪了梅翰林,還有就是為了大房。
王信如果能娶侄女,大嫂心里才能放心,愿意與二房合作。
自己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房生意衰敗下去,這些不光是大哥的心血,也是薛家幾代人的積累,所以薛巖才當即抓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