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譯不到三十歲,穿著胡服,騎著一匹駑馬,一身灑脫之氣,名字叫陶升,本地人士,介紹了許多風土人情,包括即將抵達的單于城。
“此地本沒有名字,那達爾岱的父輩帶著部落游牧而來,歸順我大周,因此落戶于此,沒幾年又走了,二十幾年前吧,他們的部落又回來了,不過原來的頭人死了,達爾岱繼承了部落,自稱單于,因此就叫開了。”
事情當然沒有如此簡單,其中的瓜葛,又有邊地和此部的往來等等,陶升不愧是本地人士,掌握的門清。
聽到此人手里人口已達六七千,王信動容道:“胡人全族皆兵,老少皆能騎射,難道馮節度任由此人壯大?”
陶升無奈道:“一則此人向來恭順,二則嘛,還得說一說大板升。”
原來這片草原主要有兩個勢力,其余單家獨戶,或者三五七八戶的小部自然不算,一個是單于城,主要是外來歸順的胡人,還有一個大板升地區,據說是內地逃出去的百姓。
沒有文字記載,他們自身也沒個來歷說法,可又有些內地的風俗,因此才如此推斷。
可能百年前,大周滅了韃靼瓦剌,草原空無一人,邊地貧民逃到在關外修生養息,不向官府交稅,因為關外的環境,世代游牧下來,本來就不會讀書寫字,如今更是連口音都變了,與胡人無異。
都往肥沃的草原遷移,因此形成了大板升地區,竟然還修建了一座不大土城,大板升地區也有部分曉得自己老家的百姓。
總之來源很雜,年代久遠。
這些人世代提防官府,跑的極遠,大板升地區比單于城到長城的路程還要遠,鞭長莫及之下,這大板升地區竟然發展了起來,聽說有了數萬人口。
這股勢力雖然不造反,可各方面都提防內地。
馮庸節度使多次招攬也被拒絕,如此敵意當然要提防,可邊軍這些年實在是難,不好輕啟戰端,因此單于城的存在,反倒成為了兩地之間的屏障。
聽完了這來歷,王信面色復雜。
草原上的景色,初看還好,看久了會覺得乏悶,沒過幾日,大軍抵達了單于城,不過是一些帳篷,還有一些斷壁殘垣的痕跡。
官員前去找單于,王信和大軍遠遠的等著。
路途上遇到過幾頂帳篷,應該是單于部的牧民,所以通風報信,等大軍抵達,此地的幾十頂帳篷早就有了防備,許多青壯已經上馬,手里握著武器。
牛羊不多,更多的是馬匹。
其實胡部養馬不多,多養的是牛羊,而此地卻養了很多馬,說明這里的生產力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地步。
周邊上百里的區域是牧民們的小部落游牧,供養此地的大本營,已經形成半牧半兵,越是靠近內地,越會學習先進的生產模式。
有了這種穩定的生產關系,多出了人力可以提供職業士兵,從小馬背上長大,再加上職業兵,那可是不得了的存在。
這河套之地果然肥沃,而這單于城更不可小覷,王信皺起眉頭。
馮胖子的這種做法,歷史已經證明必然是玩火自焚。
明明知道風險,為何從古至今還有這么多人仍然如此做呢,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又或者如同譯陶升所言——局勢所迫。
正在王信思考,官員和通譯,身邊還有一行胡騎過來。
一名胡人首領笑著說話。
陶升轉述首領的話,笑道:“王將軍,他就是達爾岱單于,他向你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