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豪杰寧隆雄死的突然,俘虜的馬賊知道的消息不多,其中一名被俘虜的頭目也只知道有人聯絡寧隆雄,可是誰聯絡的,目的是什么,他并不知情。
目前搜集到的消息,最大的懷疑對象是大板升。
幾十匹戰馬歸了騎兵,殺了一些馬獲得馬肉充作軍糧。
河西營并不缺補給,自身還有幾百頭牲口的車隊,真要是到了糧絕的地步,還能殺牲口充饑。
沒有出長城之前,關內的時候還要吃一些車隊攜帶的草料,到了這關外草原,又是最肥沃的河套地區,當然是走一路啃一路。
幾百頭牲口,加上百余匹戰馬,所過之處的青草明顯稀薄了許多,幾日來遇到的一兩戶牧民面露不滿,卻不敢多言。
草原缺乏物資,比如生火需要用的木材,所以對草原的水源之地,軍營有詳細的條例,必須檢查清楚水源有沒有被投毒,比如動物腐爛的尸體。
許多流傳下來的兵書也有告誡和應對方法,只是很多將士沒有耐心,平日里懶散慣了,不能做到這些細致功夫,導致很多將士在草原感染疫病。
河套地區水源豐富,還能遇到牧民詢問,因此水源問題不大。
大板升地區的人口到底有多少,誰也不清楚,兩三萬應該有的,最大的勢力分別是莫必勝、歐彥虎、噠榮。
莫必勝威望最高,歐彥虎脾氣最烈,噠榮與關內貿易最深,然后是一些大大小小的頭領,并不是統一的勢力,互相之間有防備,但在大周的事情上,又能做到一致對外。
總體上,莫必勝對大周的態度,其余勢力都會認同。
大板升地區遠離關內,也是河套地區最北部,越往北走,戈壁大漠越多,繼續往北會越來越荒涼,乃至于無盡寒冰,人跡斷絕。
距離太過遙遠,加上局勢復雜,對待大板升的態度,朝廷以拉攏和穩定為主。
莫必勝、歐彥虎、噠榮等人皆擔任大周職位,三人全是指揮使,下面的首領是同知僉事等官。
趙燾跑了。
翟文沒走,選擇留了下來。
翟文看見過河西營如何消滅那伙馬賊,馬賊要是容易消滅,這些年里,輪不到這支京營來立功,其戰斗力實在是恐怖。
趙燾是馮庸的屬下,扎根大同,而自己是朝廷的官,不會一直留在大同。
自己是言官,下一步回督察院或者六科的可能很大,再有此人的背景關系,不定幾年后,大家同在京城為官,加上跟著萬一又混了軍功呢。
相比較之前,翟文轉變了態度。
王信當然歡迎,朋友嘛,越多越好。
“大同上下之所以沒人反對馮節度,除了他多年來打壓異己,提拔親信,已經無人敢得罪,更多的是因為大同也離不開此人。”
翟文對大同極為了解,不光介紹關外,還介紹關內。
王信聽得仔細,理解翟文的意思。
猶如原本時空的李成梁,李成梁在遼東作威作福,當遼東的土皇帝,朝廷難道不知道?遼東有那么多御史和文官,內閣怎么會不知道呢。
可知道又如何?
就像將領蓄養家丁,成為將領的私兵,朝廷的營兵爛了,最后只能靠將領帶著他們的家丁打仗,朝廷不但只能認了,最后還得給將領們的家丁發軍餉和物資。
本來是朝廷發軍餉和物資,養朝廷的營兵,最后變成了朝廷發軍餉和物資,幫助將領養將領們的私兵。
為何會變成這樣的局勢呢。
總不是朝廷自己的原因,積弊難返,虧空嚴重這些都是局勢所迫,大勢所趨,并不是某個人推動。
同樣的道理,大同邊鎮的營軍,以前能震懾內外,如今自身都養不活,更談不上震懾內外,取而代之的是馮庸和他的家丁,大同也就只能依賴馮庸了。
歷史上因為嘉靖到萬歷時期的邊貿政策,穩定了河套地區。
這個穩定就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