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永廉有些受不住,雖然知道新來的將軍不可小覷,只是鬧的事情太大了,超出了他的預料,剛剛回到雁門關的大軍,就有人去了代縣找到鄭家,希望通過鄭家收購糧食。
鄭永廉連忙趕來雁門關,希望找到自家孫子。
王信出面迎接鄭永廉,非常鄭重的夸道:“令孫有才,已經代表我去了京城,成為了我的左膀右臂啊。”
鄭永廉嘴角動了動,罵人的話說不出話來。
此子頗為陰險,讓自己的孫子去京城為他辦事,除了徹底綁定鄭家,還有就是不讓自己有反悔的余地,總不能現在派人去京城堵人吧,已經來不及了。
“將軍啊,何必如此。”鄭永廉哭笑不得。
原本打算利用此人,沒想到被此人先利用,玩了一輩子鷹,最后被鷹啄瞎了眼睛。
王信笑著請鄭永廉喝茶,開門見山笑道:“鄭公既然看重了我,何必又兩頭下注,今日之大同局面,馮胖子堅持不了多久了。”
“你如此有信心?”鄭永廉放下茶杯,茶杯與托底發出清脆的聲音,此時,鄭永廉嚴肅了起來。
“大同的局勢,朝廷的現狀,鄭公比我更清楚才是,馮庸想要吃下我,從他沒有成功的時刻,每一天他都在輸,只看輸到什么地步而已。”
鄭永廉打量了王信片刻,心里暗嘆,江山代有人才出,新來的年輕人厲害的有些過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鄭家率先踏出的這一步,希望自己不會后悔今日的決定。
不再猶豫,鄭永廉問道:“將軍需要多少糧草?”
“三千六百石口糧,一萬五千石草料。”王信當即說道。
“如此之多?”鄭永廉不可思議。
大周的糧價去年回穩,今年夏收在即,糧價還會再降,還有草料也會便宜,可也要七千兩銀子上下,銀子不少,主要是需要地方大戶配合。
這么多糧料,非一地可以供應,沒有門路有錢也買不到這許多。
王信點點頭,動用全軍的儲蓄銀購買糧草,因為自己手里的人馬,特別是馬匹多了太多,還有接下來的形勢不明,手里有糧,心中不慌。
從一開始,讓鄭浩去京城,王信就打上了鄭家的主意。
鄭家想要靠著自己沾光,怎么可能給出一個孫子就夠了呢,天下沒有如此便宜的事,既然送到自己面前,當然要最大力度的壓榨。
鄭永廉知道王信的心思,可也沒有太過生氣。
算計才是對的,也因為王信的算計,鄭永廉反而放心了許多,如此會算計人心,做事狠厲,說明此人才是梟雄,作為地方大戶,梟雄才來帶給他們最大的利益。
比如那馮庸,馮庸的崛起過程中,多少大戶變成了一方豪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輪到他們代州發達了,鄭永廉高興的離去,鄭家第一個吃到螃蟹。
雁門關的關城,前后有開闊的地帶。
做事要抬頭看路,太上皇把自己放到雁門關,為的就是遏制馮庸,兩千人馬的游擊將軍,對付坐鎮大同二十年的永興節度使。
太上皇心里一定認為他已經很高看自己了吧,只是沒想到,自己不但給了馮胖子一拳,還把拳頭伸入馮胖子的胃里,掏出了一把脂肪。
幾百名鐵甲騎兵俘虜,只穿著單衣,幸虧天氣轉熱,不至于凍壞了身子。
人人蹲在地上,每個人登記入冊。
“每個人必須說實話,登記入冊之后,會進行檢查,與別的人映照,敢說假話隱瞞者,殺無赦!”黑著臉的張燦在前方大聲的說道。
“你們是造反的罪犯,生死在我們一念之間。”張燦把這些人當寶貝,卻知道目前還不合適,只能按照將軍話,威脅道:“只是大家都是軍人,看在同袍的份上,網開一面,給你們一條生路,誰要是不好好珍惜,那就怪不得我們刀下無情。”
“聽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