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勝功想到了什么,不禁看向王信,奇怪的問道:“你既然猜到了,朝廷必然會對付你,難道你沒有做準備?”
談不上對付,不過是收攏權力罷了。
而且自己的方法,的確無法向朱勝功解釋,下意識看了眼面板,王信含糊道:“如今東風大,硬抗不合適。”
朱勝功點點頭,評價道:“差點忘了,你是個忠臣。”
聽到忠臣二字,王信感到無語。
自己當兵的而已,談什么忠誠不忠誠,如果非要定個目標,自己只對天下忠誠。
朱勝功也不再試探,直接問道:“我是不愿意家父去五軍都督府的,必然要和朝廷爭取,你可不要幫朝廷啊,我們朱家沒有對不起你。”
王信的能力,沒有人質疑。
朝廷有王信的配合,在大同能掀翻馮胖子,那么在京營也能掀翻自己的父親,這是朱勝功父子最大的擔憂。
不知不覺,眼前的王信變成了攪屎棍啊。
怎么就這么討厭呢,朱勝功不禁想到剛才王信對碼頭的說法,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倒是像個流民乞丐,自己什么都沒有,所以朝廷給塊骨頭,他都尾巴要個不停的跑去向朝廷效忠。
王信點了點頭,答應了朱勝功。
朱勝功松了口氣,說實話,他生怕王信不答應,原來那個引起自己感興趣的小小都司,如今已經變成能動搖各方勢力的大炮了。
就像此人引進的夷人大炮,鬧得動靜極大。
朱偉做事有分寸,多半會和朝廷達成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不像是馮庸,何況朱偉掌握的東軍,是京營實力最強的一支,于情于理朝廷必然要控制的。
就像河西的集市。
王信再次看過去,朱勝功看到王信的目光,也順著看向河西集市,說實話,河西集市的利潤不小了,聽說王信每年能拿到個萬把兩銀子。
嘖嘖,萬把兩銀子不算少了,這可不是損公肥私,喝兵血等手段,這些個手段吃的是朝廷的利益,上下都要分潤,真正落到手里的其實也不高。
十萬兩銀子的款項,京城各部與太監們就要拿走一半,地方上再過一到手,等到了軍隊,還能剩下三成就不錯了,有時候還動輒拖欠一兩月。
王信在想著薛家,其實薛家是最好的合作對象。
任何事都是有主的,就像大周幅員遼闊,可沒有一寸土地是無主的道理,同樣,商人們也是有主的。
要么是太監,要么是權貴,要么是鄉紳,要么是宗室,要么是豪族
薛家的規模不小,但是因為落敗,皇室那邊漸漸靠不住,戶部那邊也靠不住,至于揚州商會,那是屬于地方大戶鄉紳的,怎么可能被自己控制,一個陸仲恒就繞不過去。
他們要支持,也只會支持從他們之間走出去的文官,屁股決定了立場。所以河西集市里,自己真正能做到影響的只有薛家商行。
如果只是普通的商業行為,但是是追求效率和利益,可經商是為了軍隊,不同的目標,追求都不一樣,行動上怎么可能一樣呢。
要么把薛巖請來京城?
想到這個主意,王信很快又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