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才是別人。
張文錦承諾三年平胡,張吉甫不會輕信。
馮庸來說,張吉甫都會考慮考慮。
倒是王信。
明明王信身份最低,職位最小,手里的兵也最少,可王信的承諾,張吉甫就愿意相信。
并不是此人性格沉穩。
而是此人的戰功。
從軍不過四年,卻是從南打到北未嘗一敗。
“閣老請放心,下官在戰事上從來不夸口,向來講究實事求是,雖不至于十拿九穩,但只要閣老愿意支持下官,下官也有七八成把握。”
換成庸官,聽到只有七八成把握,內心會不滿,必須屬下夸口一定做到才會滿意。
張吉甫是聰明人。
七八成的把握,已經很了不起了。
不過張吉甫還是搖了搖頭。
“三十萬兩的白銀給了你,姑且不提張文錦會不會同意,也不提別的軍鎮會不會鬧事,朝廷也給不了你這么多。”
一年三十萬,三年一百萬。
以前自己在金陵的時候,眼睛看到的地方處處是黃金。
原想著其實大周不缺錢,心里的方法很多。
可到了京城后,突然間發現,從別人的口袋里掏錢變得如此艱難,一個個要拼命,變得完全不可理喻,張吉甫感觸頗大。
在金陵的時候。
自己不開口,很多人主動給,甚至搶著給。
到了京城。
自己幫朝廷要,很多人不顧舊情,恨不得把自己當仇人。
如果朝廷每年能給三十萬兩軍餉,那么自己就不需要為錢財而操心,專心練好軍隊就可以,也不需要支持湯平等人去與地方大戶結合,獲得地方大戶的支持,從而留下長久的隱患。
只不過張吉甫所言非虛,他的確不可能給自己這么多錢。
王信想了想,主動讓步,“二十萬兩。”
自己在大同模式的現狀,一年十萬兩的分潤,剛好補足缺口。
張吉甫搖了搖頭,給出了自己能給的數字,“十五萬兩。”
一年十五萬兩,三年四十五萬兩。
四十五萬兩銀子,解決掉大同河套地區的胡人威脅,對張吉甫是一筆很合算的買賣,也是他付得起的代價。
這是欺負人啊。
王信無語。
“閣老,不給足錢銀,下面的士兵不會有士氣的。”
幾百人的時候,能輕易做到精誠所至。
上千人的規模,也能做到團結一心。
而人一上萬。
許多東西就變了。
哪怕是現在的雁門關,士氣的忠心度已很久沒有達到過忠心耿耿。
所以到了一萬人之上的規模,整體的軍心士氣絕無可能再達到忠心耿耿的地步,只有個人和少數小規模的部隊才有可能。
“十五萬兩銀子是能拿得出的。”張吉甫不松口。
王信見狀猶豫了起來。
如果拿下整個河套地區,壟斷河套地區的茶馬牛羊貿易,利益豐厚,軍隊每年分個十五萬兩銀子,甚至更多也問題不大。
但是自己辛苦了一場,等于和朝廷五五開。
自己虧太多了。
其實朝廷很有錢。
大清為什么有錢?
不光是商稅。
大明官員要升官需要花錢孝敬,孝敬太監和上官,還有每年的輸送孝敬銀。
大清皇帝看不過去啊。
都是朕的錢。
所以大清是第一個把賣官制度化的朝代。
四品的文官是一萬六千四百兩,武官便宜些,一個游擊也要幾千兩銀子。
大明的錢流入到了官員的荷包里。
大清的錢流入到了八旗的口袋中。
王信換了一個要求,“大同西軍是閣老的支持才成立的,下面的軍官的升遷,還請閣老送佛送到西,一并解決了如何?”
張吉甫無奈的指了指王信。
升官只需要朝廷一個名義即可,張吉甫不需要付出多余的成本。
只不過這樣干的話,耽誤了很多人的財路,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不過大同西軍的事情特事特辦,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