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衫少年張開雙手,四周勁風激蕩,地上塵沙驟然飄起,空中立馬沙塵密布,飛沙走石,猶如沙塵暴一般席卷軍陣。
在場的人眼見宛如天罰之景,不由地戰戰兢兢,毛骨悚然,不由生出逃離之心,尤其是看到幾百上千的同袍被卷入沙塵暴,立時化作慘不忍睹尸骸,更是脊背生寒,逃跑之心愈發強烈。
“天生萬物以養人,世人猶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盡蒼生盡王臣。”
藍衫少年放出肆意的大笑之聲,雙袖間呼啦啦一聲響,飛出白茫茫一片。
紙蝴蝶成百上千,伴著無比猛烈的風勢,朝另一邊的甲士洶涌而去。
一只只紙蝴蝶精準又優雅將駐守大興宮的禁軍割喉。
“啊啊啊!”
不知多少幸免于難的甲士看到同袍頃刻間化作尸體倒地,不由地發出驚恐的叫聲。
“人之生矣有貴賤,貴人長為天恩眷。”
“人生富貴總由天,草民之窮由天譴。”
藍衫少年輕吟之音在整座皇宮回蕩不止,周身又浮現一根蒼綠色的藤蔓上。
隨千百尖刺裂開,變戲法似的噴出無數白花,花瓣晶瑩如玉,玲瓏剔透,且越長越大,直至大如玉碗,再在迅猛的風勢之中,紛紛脫離枝頭。
只見落花繽紛,飄零如雪,大興宮內外,無所不至,在風勢的加持之下,這些堅韌難斷,有如皮革的花瓣,化作無比鋒利的暗器,朝禁軍飛去。
瞬息之間,血流成河,千余人斃命倒地。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
“翻天覆地從今始,殺人何須惜手勞。”
藍衫少年踏云氣而上,輕吟之聲覆蓋大半個大興城。
此刻,顯然震動皇宮內外無數人,尚未出城的寇仲三人,亦是沒想到某人生猛的一塌糊涂,明明是去強殺宇文閥主,沒想到卻徑直刺王殺駕,還鬧的滿城風雨,似是深怕別人不知道。
“不忠之人曰可殺!不孝之人曰可殺!”
“不仁之人曰可殺!不義之人曰可殺!”
“不禮不智不信人,新靜齋曰殺殺殺!”
那如天道一般淡漠高遠,無任何感情波動的聲音,再度傳至大興城各處。
舉城震動,如今既沒見反賊舉兵攻城,又沒見世家門閥造反作亂,可見是方才天街被圍剿的所謂逆賊,打進了皇宮,乃至現在在行刺皇上。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善以報天。”
“殺!殺!殺!殺!殺!殺!殺!”
皇宮外的人,根本不知曉,在他們聽到七個殺字后,大興宮外究竟死了多少人。
總得算下來,也不是很多,不過死了萬余人,在藍衫少年施展出猶如天罰的武功,速殺了幾千人,駐守殿外的禁軍再無斗志,全都四散而逃。
至于為何死了一萬多人,奔逃之際,總有人摔倒在地,以致互相踩踏,傷亡不斷。
宇文傷看著懸于面前的藍衫少年,艱澀道:
“你究竟是人是鬼?”
莊不染眉梢微挑:
“世家門閥會視天下黎庶為跟自己一樣的人嗎?”
“今時今日,我竟也成了被自己視為豬狗的黎庶。”
宇文傷惆悵萬分,眉宇裂開,涌出血液,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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