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藍衫少年緩緩落地,那股暴戾無匹的氣壓漸消。
“我的《先天破體無形劍氣》大成之后,就一直想找人試招,今日終于如愿以償了。”
“可惜邪王的實力,還是讓我有一些失望,你重返巔峰后,最多跟嶺南的那柄天刀差不多,終歸未曾讓我盡興。”
石之軒劇烈咳嗽,又吐出幾口鮮血,這才捂著胸口,艱難的站起身:
“你是否臻達破碎之境?”
莊不染悠悠道:
“我的道途與你們不同,你若想臻入破碎之境,我應該是最好的幫手。”
“畢竟,當今這個時代,很難有自悟破碎之路的絕代天才。”
石之軒冷笑一聲:
“堂堂正道齋主,也會幫我這個魔道邪王,究竟是我受到了重傷,思緒混亂聽錯了話,還是你受了重傷,致使神智不清。”
“我許久沒有盡情一戰,你就當我想尋死。”藍衫少年負手而立:
“讓你以惡之面吞善之面,雖說心境圓滿,補足武功缺漏,但也就恢復以往實力,根本不能超常發揮,乃至更進一步。”
“從你對碧師伯的死始終念念不忘來看,絕情絕性這條道路,的確不太適合你。”
“那不知所謂的至情至性之路,能否讓你臻入大宗師之上,乃至踏上破碎之路。”
他說到這,不禁對石之軒搖頭失笑:
“邪王,我不得不承認一點,你遠比我想象的還要重情,哪怕讓你絕望成魔,你的心竟依舊有隙,難怪不能再進一步,只是重返巔峰罷了。”
“何意?”石之軒眼中一絲異樣轉瞬即逝。
“你從前不敢狠下心,僅是不敢面對自己,而現今真正敢于面對自己之后,是不是就很無奈的發現,無論自己再怎么努力去忘卻。”
“有一些事,有一個人,卻還是頑強地留在了自己的記憶深處,揮之不去。”
藍衫少年百無聊賴的講述:
“無關什么武學心法,只因為碧師伯一去,你的心便已經分成了兩半。”
他心意一動,蒼綠色的蔓藤編織成一塊板子,將遠處好似死尸的石青璇托起,再運至面前。
莊不染抬手運使真氣,幫石青璇搬運全身氣血,她臉膚的妝容順勢消去,假鼻子掉落在地,顯露出真容。
幾個呼吸后,便悠悠轉醒。
石青璇倏地坐起,先是看向藍衫少年,便看他莞爾一笑:
“這樣確實看的順眼不少,玉容嬌顏,當真有我見猶憐的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美。”
石青璇顧不得藍衫少年的稱贊,轉頭看向渾身是血,神色莫名的石之軒,神情不由地微變,趕緊躍地,正想上前,但又突然止步。
她猶豫了一會兒,便生疏又帶有一絲關切的開口:
“你你沒事吧?”
石之軒臉色一怔,滿身邪氣竟瞬間褪去,溫潤爾雅的笑了笑,柔聲道:
“無礙。”
他身上復歸說不盡的倜儻不群,瀟灑自如的氣度,盯向藍衫少年:
“你身上的魔性和邪意,遠比我想象的還要深。”
“哦,是嗎。”莊不染淡笑道:
“難道不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孤獨?”
“自我懂事以來,便感到自己的孤獨,那不是有多少人在身旁的問題,而是在把這世間看通看透,就會變成一個冷靜的旁觀者。”
石之軒眼中浮現一絲追憶:
“他們對得得失失的執迷不悟,在我眼中只是不值一哂的愚昧,我曾企盼教派可以提供我在這困籠般的人生一個出口,最后發覺那只是另一種自我麻醉的沉迷。”
“曾幾何時,亦是自詡感受到眾人皆醉我獨醒一般的孤獨滋味。”
“好,邪王你可千萬要保持住。”藍衫少年笑吟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