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梵清惠雍容嫻靜的走出慈航殿,緩步走下臺階,朝藍衫少年而來。
“算起來已有兩年多未見。”莊不染雙手合十:
“凈緣見過恩師。”
“你還認我為師?”梵清惠走到藍衫少年面前。
“弟子是被恩師撿回來的,若沒有恩師的教導,大抵也不會有今日。”
“凈緣,為師雖說把你撿回山,又教導你武功,但卻從未看清你,致使累及宗門。”
梵清惠面露自嘲:
“如今可謂是為人師,不稱職,為宗門主,招大禍,羞愧得無地自容,深恨當初那個撿回你的自己。”
藍衫少年淡聲道:
“恩師,凡事莫要看的這般絕對,若你當初沒撿回弟子,或許惡果更甚,就論我對慈航靜齋的厭惡,只怕帝踏峰將會徹底斷了傳承。”
“歷代以來,我派肩抗的重責,就這么入不了你的眼?”梵清惠一臉的不解之色。
“楊廣暴虐昏聵,香玉山販賣人口,上官龍肆虐洛陽,席應重出江湖,朱粲吃人肉,諸如此類的事,數不勝數。”
藍衫少年神色平和:
“我慈航靜齋自詡救濟蒼生的武林正道,為何始終不見身影。”
他故作恍悟狀: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實力不濟罷了,最多也就只能以皮相誘世人的程度,若真行什么救世之舉,只會暴露自身的無能。”
“所謂的代天選帝,剝去大義凜然的外殼,僅是利益二字。”
“修天道的方外之人,何其可笑。”
藍衫少年掃視廣場靜齋門人,搖頭道:
“這種門派,怎能入我眼,又怎會不生出覆滅之心。”
“為求邪不壓正,天下太平,我慈航靜齋不計犧牲,更視生死為身外之物,何需再計較什么手段。”
梵清惠肅聲道:
“只要魔道被正道壓制,能結束紛亂之世,便愿犧牲一切可犧牲之物。”
“恩師,話不投機半句多。”
莊不染負手而立:
“你若自愿閉死關,山上的靜齋門人,在自廢武功后,我也不是不能給她們遁入空門的機會。”
“要是想奮起反抗,念在你是我恩師的份上,先讓你三招,我不以內功護身,任你全力斬上三劍。”
梵清惠沉默好一會兒,才道:
“你是不是入了《慈航劍典》的死關之境?”
“恩師作為慈航靜齋齋主,該是知道《慈航劍典》的出處,昔日魔門第一代邪帝謝眺創出《道心種魔大法》,并記錄在《魔道隨想錄》中,此書輾轉反側被祖師地尼所得。”
“從而知曉破碎虛空之秘,便從《道心種魔大法》中的修煉內丹之法,變化出道胎與死關之法,一致仙胎魔種,各走極端,源頭則一。”
莊不染笑吟吟的道:
“在我下山之前,距離入死關也就差半步,過后先得《長生訣》,又得《道心種魔大法》,徹底入了死關,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
梵清惠深深地看了藍衫少年一眼:
“怪不得我覺得你仙化有異,似是夾雜了一絲攝人心魄的魔性,原來你還修煉了魔功。”
莊不染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