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不染笑呵呵為無名倒了一杯酒: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沒想到無名老弟也會被孽徒所累。”
“你我當互敬一杯。”
無名入座,端著酒杯:
“小徒乃是中了令人步向兇邪嗜殺,直至舍棄本心為止的《舍心印》,方才會身不由己的做下這種事。”
“呵呵,老夫被弟子反噬,能夠大大方方承認,全是自作自受,無名老弟卻喜歡自欺欺人。”
莊不染搖了搖頭:
“若不是你那徒弟無能至極,怎會被《舍心印》所侵,若不是心中有悖逆之念,又怎會被一門武功引入邪道。”
“相比這種無能又有反骨的弟子,老夫一下子覺得自己所收的二弟子順眼了不少。”
“有弒師之心的人,當要有弒師的能力,收這種弟子,才能讓他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無名抿了一口酒水:
“雄兄,從此言便能聽出,你的性情遠不像表面這般隨性平和。”
“老夫只是有些可憐無名老弟,竟收了這種糟心徒弟。”莊不染笑吟吟的道。
無名一臉正色:
“那你又是否知道,你所收的三徒弟聶風,為鏟除禍害中原的絕無神,不惜萬劫不復而入魔,而今雖說未完全入魔,但已神志不清,隨時都有徹底入魔,惹出害人害己的大禍。”
“無名老弟跟老夫說這些,該不會想讓我助你除去絕無神吧。”莊不染眉梢微挑。
“我本來只想求一份無神絕宮的機關布陣圖,但現今見雄兄一身功力不見得比我全盛時期弱多少,特想請你入世相助。”
無名肅聲道:
“從前你所說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言,我至今音猶在耳,既生出佛家的慈悲心,又怎能忍心看到中原落得個生靈涂炭,民不聊生的下場。”
“年紀大了,不僅開始耳背,還懷疑記憶是不是有誤。”
白發黑袍人故作詫異之色:
“若老夫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昔日可是無名老弟逼我自廢武功歸隱,如今竟要請我入世。”
“無名今日至此,并不想重提當年的恩怨,只希望盡快的鏟除無神絕宮,希望能與你聯手對敵。”
無名萬分誠懇的注視懶洋洋的白發黑袍人:
“不知雄兄如何才愿意出手相幫?”
“老夫提兩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莊不染豎起兩根手指。
“但講無妨,只要不違背原則,又不是去做傷天害理之事,定拼盡全力去做。”無名鏗鏘有力的道。
白發黑袍人輕笑一聲:
“第一個,從走出桃林開始,到絕無神身死,老夫要無名老弟以手代足行路,《萬劍歸宗》乃是劍宗無上絕學,我早有聽聞,這應該不會影響你出劍。”
無名驚愕之際,一旁的幽若“撲哧”一笑,就連一直臉上隱有擔憂之色的秦霜聽后,也忍俊不禁起來,只是沒笑出聲而已。
“第二個,只要別人同你講話,你只能回一句。”莊不染眼眸浮現一絲戲謔,道:
“我天劍無名天下第一。”
幽若聽到這,實在是憋不住笑,急忙側過身子,秦霜則用僅剩的一只手不斷摩挲下巴強忍笑意。
“你”無名剛開口,就被白發黑袍人打斷:
“方才是誰信誓旦旦的說,只要不違背原則,又不是去做傷天害理之事,定拼盡全力去做。”
“老夫這兩個要求,應該既不違背無名老弟的處事原則,又不是什么傷天害理之事。”
他悠然道:
“有人啊,勸別人的時候,那叫一個口綻蓮花,說的條條是道,左一句名利是空,右一句權勢如云。”
“結果到自己這,卻連最為浮華的名聲都看不透。”
無名斬釘截鐵的道:
“雄兄,你若真心相助,無名何惜所謂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