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僅無名瞳孔地震,覺得某人的武功臻入自己都摸不著頭腦的地步,步驚云更是大為感到震恐。
一個自己只怕是拼上全力都打不過的對手,就在白發黑袍人抬手之間,就奪取了性命,可想而知,他的武功到了何種神鬼莫測的境界。
秦霜亦是驚懼萬分,知道他這師父的武功,自己定然不及萬一,但直到親眼目睹,還是覺得遠遠低估。
唯有幽若臉上只有驚奇,并無恐懼之色。
這時,一名手持長刀的青年逐步而來,他長發飄逸,瞳孔赤紅如火,渾身散發暴戾無匹的氣機,好似沒有意識的傀儡,異常的冷漠的直奔絕無神宮的大殿。
“有趣,世上入了魔道之人,無不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嗜血之意,只想大開殺戒,殺盡一切生靈。”
莊不染側身望去:
“風兒入魔后卻具有一絲人性,但凡遇到他認為最為重要的人,便會收刀離去,而今也只有一個念動,便是去殺入魔之前想殺之人。”
“爹,你有沒有辦法救風師兄?”幽若急忙開口。
“沒救了,等死吧。”白發黑袍人一臉無所謂的道。
幽若一聽,還沒來及傷心,便瞧見自家父親嘴角玩味的笑意。
“爹,你又在戲弄女兒。”
“唉,女大不中留,沒想到你還惦記這個圣母,突然就覺得他入魔的樣子極為順眼。”
“什么圣母,風師兄他是男的。”幽若很是無奈的糾正道。
“看他的狀態,他不曾徹底入魔的關鍵,雖有所練刀法的緣故,但主要是心中被一縷情絲牽絆。”
白發黑袍人斜了幽若一眼:
“而這一縷情絲可不是你。”
“爹,女兒已經不在乎其他,只愿風師兄安然無恙。”幽若抱住白發黑袍人的胳膊:
“我相信您一定有辦法救風師兄,不管怎么說,他也是您的徒弟,當初云師兄想報仇的時候,他就十分顧念師徒情誼,企圖阻止云師兄。”
“想為父出手相救,也不是不可以。”
此話一出,不但幽若面露喜色,秦霜和步驚云也目含希冀看向白發黑袍人。
而無名心中卻頓感不妙,總感覺會出什么幺蛾子。
“只要驚云大哭一場,對老夫行三跪九拜之禮,今后再以恩師相稱,我便讓風兒恢復過來。”莊不染慢悠悠的道。
眾人默然,天下誰不知道步驚云不哭死神的名號,且今時不同往日,他也不是昔年孱弱孩童,怎又會行三跪九拜之禮,還要求他尊稱恩師,如此誅心之舉,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白發黑袍人袖袍一揮,一股圓潤如意的袖風忽地擊在聶風后腦,他瞬間昏厥過去,正要倒地之際,秦霜身形一閃,扶住了他。
“驚云,老夫給你考慮的時間,想通了之后,便帶風兒來若水居。”
莊不染拾階而上,不再理會眾人。
幽若朝秦霜和步驚云苦笑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無名低嘆一聲,便緊跟上白發黑袍人,如今最緊要的事,是鏟除無神絕宮。
幽若等人已知有人能幫聶風擺脫入魔,也松了一口氣,便趕緊跟了上去。
莊不染邁步走入大殿,輕車熟路的走到殿內深處。
所到之處,無神絕宮的護衛紛紛倒地,皆被一股兇戾如劍氣的氣機震死,以致暗藏的機關都變成了擺設。
少頃,就見主殿端坐一名高壯大漢,他肌肉虬結如鐵塔,肩寬背厚,短須冷目,身披鎧甲,下頜蓄短須,盡顯梟雄之相。
“你又是誰?”
高壯大漢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聲若洪鐘:
“無名雖成了我的手下敗將,但依舊有武林神話之名,今日卻墮落至此,竟要躲在你這個無名小卒身后。”
莊不染負手而立:
“這座城池乃老夫一手打造而出,你竟問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