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言官、翰林們心心念念的祖制早朝正式恢復。在京三品以上文官、一品或有爵位的武官、六科十三道言官以及翰林院上百位翰林全都起了個大早,在乾清門內外站得整整齊齊。
為了避免站在殿外的翰林們凍著,皇上很貼心地給他們每人都發了一件兒還算優質的寬棉袍。
“卯時已過,皇上為何不來呀?”內閣首輔方從哲出聲詢問站在殿內的大太監魏朝。
“為了早朝,主子起了個大早。但尚膳監今兒出了些差錯,居然給主子送來涼了的早膳。主子圣明,不愿意浪費糧食。可這早膳一用進去,龍腹就開始翻騰起來了。”魏朝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掏出來。“大人們再等等吧。主子要是能過來,總是會過來的。”
不遠處的乾清宮,南書房。
因為天氣已經冷得不再適合戶外運動,所以朱常洛就溫暖的大殿內開了一個鍛煉區。
“聽魏忠賢說,張詩芮跑了?”并不劇烈的晨練過后,朱常洛坐回書案,拿著毛筆在一張印著條框的紙上寫寫畫畫。
“回主子,是的。”王安咽了一口唾沫。他昨天晚上回司禮監本部衙門處理部務的時候收到了這個消息,但并未報告給皇上。“奴婢估摸著這不是什么大事兒,就沒擾了主子休息。”
“這確實不是什么大事兒。陸文昭要是沒能在天津衛截住張詩芮也不必斥責,他接到差事的時候,那女人已經跑了嘛,怪不到他頭上去。”朱常洛在開頭寫道:此秘諭,勿與他人知曉,你自己好生保留。
“主子圣明!”王安恭維道。
“陸文昭若是著空手回來,就讓南京錦衣衛把天妃宮給圍了。張顯庸要是也跑了,就把案子交給魏忠賢去辦。”密信不長,很快就寫完了。
朱常洛在信紙上吹了吹,然后掏出一枚木雕鑲金的小私印。“第一封信秘發給熊廷弼,第二封信則秘發給楊漣。朕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先問問他們意見再決定‘遼奴西運’的事情。”
“秘諭嗎?”王安有些疑惑。這已經不是皇上第一次暗發上諭了。
“朕覺得,并無必要事事都讓百官知悉。”朱常洛研究清史,深知清朝進一步加強中央皇權的幾大制度之一便是康熙朝訂立的密折制。這個制度最好的地方在于,它不是經濟改革,幾乎不會觸犯到食利者們的既得利益。雖然細節頗多,但卻可以立即施行。
“奴婢明白了。”等朱常洛在信紙上蓋上篆體的大名后,王安便將之塞進信封,將之封裝了起來。
“叫人做一些沒那么精致的木盒,再做同等數量的鎖。每把鎖只配三把鑰匙,一把留司禮監備用,一把朕親自收著,一把寄到那些收密折的官員手里。”朱常洛想了想。
“奴婢領旨。”王安領旨后,說道:“請主子恕奴婢多嘴問一句。”
“你說。”朱常洛點點頭。
“真要把事情交給魏忠賢去辦嗎?奴婢怕他辦出人命來。”王安說道。
“辦出人命就辦出來唄,讓內稽司歸檔就好了。”朱常洛伸了伸懶腰,理所應當地說道:“江西姓張的這么多。”
王安動作一頓,然后狠狠地打了個冷顫。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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