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提督,在下想向您請教請教最近的事情。”陸文昭本想捏住茶托將茶盞舉起來,但灼熱的盞身卻燙到了他的指節,所以他只好揭開蓋子,輕吹兩下。
“東林黨的事情?”曹化淳直接揭破。
“.”陸文昭慨嘆苦笑。“曹提督明鑒。”
“沒什么明鑒不明鑒的。”曹化淳搖頭道。“如今錦衣衛上上下下都圍著這事兒。你要是能例外,就不會到我這兒來了。”
“我知道有一樁由經歷司協辦的差事轉到東司房去了,可沒想到會是你接手。”曹化淳朝另一個宦官招手。宦官會意,遞來一封文書。“這是蓋了錦衣衛本部、北鎮撫司、經歷司和東司房印璽的備案文書。陸百戶拿去看看就知道這差事究竟是怎么轉到你的手里的了。”
“在下不敢看。”
“備案而已,我能調出來給你,你就能看。”曹化淳把文書放到陸文昭的茶盞邊上。“陸百戶難道還怕司禮監里邊兒會有錦衣衛的探子?”
對話再是公開,也是有范圍的。
“怎么會.”陸文昭拿起文書,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打開。“為什么?”陸文昭這是在問曹化淳為什么會對他這么好。
“因為你跪得好,在書房去了‘試’。”曹化淳笑了笑。
“還是提督教得好。”陸文昭聽懂了。但他不知道的是,自改天換地以來,全國的錦衣衛只有他一個人升了職。
翻開備案文書,陸文昭終于明白這份差事究竟是怎么到他手上來的:北鎮撫司請經歷司協辦,經歷司沒有拒絕,當天就去禮部把人給抓了。但第二天經歷司卻以“司務繁忙”為由,將案犯轉到了東司房。
這太奇怪了。孫如游是唯二的兩條大魚,田爾耕將之交給駱掌衛的兒子沒什么好奇怪的。但經歷司拿了差事抓了人又不審了。
“前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什么。”陸文昭喃喃自語。
“這重要嗎?”曹化淳不僅是署理常務的司禮監提督太監,更是王安的大兒子,清楚的知道方從哲拜訪駱思恭的事情。
“不重要嗎?”陸文昭將文書遞還。
“其他人怎么想,跟你有什么關系。”曹化淳看向陸文昭,問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他就是不知道該怎么想才來走曹化淳的門路。
曹化淳也不急。他移開視線,端起自己的茶盞,用唇尖輕輕地試了一下,發現它已不再炙口。
陸文昭陷入了沉思:田同知巴結駱掌衛,把大魚交給駱養性,駱養性因為某事把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這件事是什么?這重要嗎?重要嗎不重要!
“在下明白了。”陸文昭點頭起身。
“喝了茶再走嘛。”曹化淳用指尖敲了敲盞蓋。
“多謝提督大人。”陸文昭舉起茶盞,正準備將之一飲而盡,卻聽見曹化淳說:“這可是貢茶,喝得太急品不出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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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四刻,東司房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