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陸文昭進入囚牢,發現盧劍星也在里面。“正好。老盧,把人帶到刑房來。準備干活兒。”
“這歲數,可不好料理。”刑寬上下打量面前這個比他歲數還大的老罪官,搖頭道。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要求就兩個,深挖、不死。”陸文昭冷冷地說道:“開價。”
聽見這個對話,孫如游心下一驚:還真是去請刑名了。
“二十.”就在刑寬準備先起個高價的時候,盧劍星站起身,得意洋洋地向陸文昭展示手里的酒壺。“大人,不需要了,續兩盅了都。”
“續什么.”陸文昭這才注意到彌散在囚牢里的酒氣。“怎么回事兒!怎么還喝上了。”
“得,白跑一趟。”陸文昭還在疑惑的時候,刑寬先明白了。
“我和孫大人一見如故,我請他老人家喝酒,他給我講故事。”盧劍星也認識刑寬。“刑老,您可以收拾東西回去了。”
“我的東西還沒攤出來呢。收什么收。”刑寬滿臉幽怨地看著已經完成了自我料理的“老魚”,遺憾地說道:“回去了。”
“刑老頭,二十兩沒有,二兩銀子拿去。”刑寬沒找陸文昭要跑腿費,但陸文昭還是很懂人情世故的。
“小人就跑了一趟,怎么敢.”
“你還要我送你回去啊。”陸文昭把銀子拋給刑寬,然后不耐煩地擺手。
刑寬離開大牢后,陸文昭才開口問道:“咱們的孫大人都交代了些什么呀?”
“哼。”孫如游輕哼一聲。他已經交代過了一次了,不想再說第二次。
“這兒呢。”盧劍星從炕上拿起幾張寫的密密麻麻的厚紙。“大人,這是供狀。很有料。”
陸文昭接過供狀,發現每一張的留白處都有孫如游的簽名和手印。“孫大人還真實誠。我都想請您喝酒了。不過,唉!”陸文昭越看往下看,嘴角就揚得越高。但與此同時,他眉頭上的皺紋也越來越密了。
“大人。咱們趕緊報上去吧。憑著這個,您一定能更上一層樓!”盧劍星絕口不提自己。
信任自己的上官升了,自己的升遷還會遠嗎。
“這事兒咱還得合計合計。”陸文昭收起供狀,拉著盧劍星來到遠處一間沒人的囚室。
“大人。這案子很簡單,就是東林黨串謀逼宮,主謀有兩個,但現在只有一個在北鎮撫司那里。”盧劍星建議道:“咱東司房有緝事權,憑著供狀,是可以抓人的。”
“你是說把供狀報給僉事大人?”除非海鎮濤本人在場,否則陸文昭是不會稱其為泰山的。
“對呀。池子里還有很多魚可以抓。讓僉事大人分,總比讓同知大人分好。”他們這個級別有資格吃魚,但沒資格分魚。就算魚是他們找到的也不行。
“沒這么容易。”陸文昭坐到空著的炕上,然后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您不是把刑老都帶來了嗎?”盧劍星不解。
“可以審,但審完之后該怎么做還得我們自己動腦筋。”陸文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