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什么結果。”陸文昭說謊道。
“我就知道.”包括海鎮濤在內的一眾高級錦衣衛根本沒想過孫如游會不審而招,他們想當然地認為孫如游和鄒元標是一類人。“你可小心著點兒。掌衛大人那邊來消息,要咱們暫停刑訊。現在就連北鎮撫司那邊兒也停了。”
“停了?他們不是調千戶所的兵四處抄家去了嗎?”陸文昭問道。
“就是不敢再審,所以才派人去抄家的。”海鎮濤猜測道:“我猜上面給了掌衛大人很大的壓力。”
“要結果又不許再死人?”陸文昭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你自己曉得就可以了,沒必要說出來。”海鎮濤四下張望,見無人靠近才繼續說:“我懷疑衙門被西廠落了針。你以后說話做事一定要小心!”
“落了針?”陸文昭警覺起來。“您覺得是誰啊?”
“我不知道,只是懷疑。”海鎮濤回答說:“北鎮撫司那邊的詳情
你聽說了嗎?”
“我只知道北鎮撫司調了一整個千戶所的人去那些犯官的家里搜證。”陸文昭說道:“多半是前千戶所的。”
“是中千戶所。”海鎮濤的消息來源比陸文昭要廣得多也準確得多。
“田同知舍近求遠啊。而且高千戶和田同知向來是沒什么交集的呀”陸文昭覺得有點奇怪。
“我說的不是這個。”海鎮濤止住陸文昭的發散性思維,把話題給扭了回來。“三品大員死在牢里,北鎮撫司一定會封鎖消息,但西廠當天就知道了,甚至還是廠督親自帶隊去的。所以我想,北鎮撫司乃至整個錦衣衛都被西廠給布控了。”
“原來如此。”聽到海鎮濤的話,陸文昭突然覺得有什么人正盯著自己。
海鎮濤又問道:“你把刑寬叫來了吧?”
“是,咱東司房現在連個掌刑的都沒有,所以只能外請。”陸文昭解釋道。
“讓他回去吧。這些東林黨人的嘴巴硬得很。要是孫大人也受不住自殺了,那我可保不住你。”海鎮濤囑咐道。
陸文昭心有顧慮,但也只能順從地點點頭。“好,小婿知道了。”
“去吧。”
回到東司房獄,陸文昭立刻將盧劍星和沈煉叫了出來。
“把刑寬放了,讓他回去。”陸文昭開門見山地說道。
“百戶大人,您把事情報上去了?”沈煉已經聽盧劍星說了口供的事情了。
“沒有。是僉事不讓審了,他老人家讓我們把刑寬送回去。”陸文昭回答說。
“為什么不報啊?”盧劍星感覺自己被潑了一盆冷水。“北鎮撫司沒審出來的東西,咱們審出來了,這可是大功一件呀!”
“我當然知道,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陸文昭說道。
“不是時候?”盧劍星還是不理解。
“奇貨可居但無人知曉,所以主動權完全在我們的手上,我們想什么時候把東西拋出去都行。完全沒必要這么火急火燎地跳著腳往上竄。”陸文昭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