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昭聞言一驚:改口供!宮里這是要保誰呢?
“掌印如何交代,在下就如何修改。一定辦妥妥帖帖!”他很快整理好心神,又摸索著將屁股挪放回了原來的凳子上。
“說話費口水。叫人給陸百戶上茶。”王安的聲音還是那樣沉穩平和。
“是,干爹。”曹化淳一面起身,一面向陸文昭投去一個微妙的眼神。
“謝掌印太監賜茶。”陸文昭的兩眼立刻閃出光來,他連忙起身行禮,像是怕把凳子坐熱了似的。
“坐著說話。”
“是。”
陸文昭重新坐下之后,王安一直沒有開口。直到端茶的小黃門來了又去,他才提問道:“供狀上寫了哪些事情,扯了哪些人出來?”
“三件事。頭一件是遼東熊經略的案子。孫如游說,楊、馮、顧等三人對熊大人的攻訐是早有預謀的。除了提供口供的侍郎孫如游本人,還有內閣的劉閣老和韓閣老,禮部的徐部堂、吏部的周部堂,還有已經死了的鄒元標和拜官不受的趙南星。這些人應該就是東林黨的高層了。”陸文昭拿起茶盞,也不顧茶水是否燙嘴,就直接牛飲了一口。
“繼續。”王安沒有太大的反應。
駱思恭用來引出抓捕行動的奏對就是東林黨串謀楊、馮、顧誣告熊廷弼一案,但說到底,這個案子的作用也只是兜底。
“是。”陸文昭接著說。“剩下的兩件事都跟朝會有關系,參與的人也大致相同。不過沒有徐部堂。”
“誰是主謀?”王安的面色稍微有了些變化,但陸文昭不敢直視王安,也就沒有注意到。
“如果單論違抗圣意反對改制,那除了劉、韓二位閣老始終緘默,周部堂態度含糊以外,其余三人都很活躍.”陸文昭說得很慢,而且每說一句就停頓一下,以方便王安隨時提問。
“孫如游沒把自己摘出去?”
“沒有。”陸文昭搖搖頭。“據獲得此口供的盧劍星說,孫大人甚至重點強調了自己在其中的活躍。”
王安對此不置可否,接著問:“十一那天的事情呢?”
陸文昭回答道:“回掌印大人的話。據口供說,那天的事情仍是由徐部堂以外的六人密謀議定的,只不過積極參與討論的人只剩下趙南星和鄒元標,其他人都沒怎么說話。”
“孫如游這回倒是把自己摘出去了。還真是會避重就輕啊。”曹化淳鄙夷地評價了一句。
“他們是怎么討論的?”王安輕撫自己的下巴,開始思考起來。
“口供里說.”陸文昭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嘴唇。“.鄒元標其實一直秉持著反對的態度。只有那個叫趙南星的人一直堅持著,說要在朝會上逼圣上讓步。”到此,案子的性質和嚴重性就完全變了。
“不行!這里的主犯里必須有鄒元標!他不能反對!”
“在下明白。”陸文昭心下凜然:給鄒元標定罪.宮里這要保北鎮撫司的田同知嗎?那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