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和東廠大規模換血之后,田爾耕之前建立并苦心維持的關系網就破掉了。與他有過來往的太監們,要么給歷代先君守靈去了,要么就直接回老家養老了。
田爾耕倒是不介意再出點兒血,從頭巴結宮里的新貴們,但他的拜帖投到昭回靖恭坊各大實權太監的府邸之后,就像是泥牛入海似的,全沉了。沒一封能得到回復。可以說是想給沒把的宦官當干兒子都沒地方拜。
“會不是西廠的公公?”孫云鶴湊到田爾耕的耳邊,小聲問道。
新君即位之后,唯二和田爾耕打過交道的高級宦官,只有來北鎮撫司問鄒元標死因的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提督西廠魏忠賢,和西緝事廠掌外稽查司少監王承恩。
“你是說魏廠督?”田爾耕仔細想了想,覺得確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如果要問田爾耕與他們有什么關系,那只能說毫無關系。但在駱思恭巧妙地借宮里的勢,逼走魏忠賢之后,西廠的人就再沒來過北鎮撫司。
不抓人,不罷官,甚至連問都不問,北鎮撫司當日即恢復到了往常的平靜。要不是曾經關押鄒元標的囚室里還留著怎么都擦不掉的暗紅,還真會讓人以為,這里什么都沒發生過。
“卑職就是這個意思。”孫云鶴點點頭,心想:總不可能是那個小孩兒吧。
“呵。”田爾耕沒有接茬,而是拿起并打開另一封命令。“逮捕令,這么多人駱掌衛這是把東林黨的差事全都給到我們這里來了啊。”田爾耕眼皮狂跳。
命令要求田爾耕立刻抓捕并嚴肅審問包括都察院御史袁化中,吏科給事中周朝瑞,兵部職方清吏司員外郎鄒維璉,刑部福建清吏司主事顧大章,光祿寺丞高攀龍在內的數十名東林黨人。
如果說抓捕鄒元標和孫如游那次,是在都察院、大理寺、禮部等少數幾個衙門里抓典型,那這次就直接囊括了京師所有的機要衙門。
盡管心中充滿了疑惑,但田爾耕沒有耽擱事兒。“拿去,按圖索驥,現在就抓!”
孫云鶴雙手接過命令看了看,為難地問道:“大人,差事怎么分?”
這種大活兒一個人是吃不下來,必然要往下分。但怎么分是一種學問,北鎮撫司內部的關系網盤根錯節,剛剛代替許顯純成為田爾耕副手的孫云鶴還沒理順。一般來說,上面要派這種差事會先吹風,等劃分的方案和該有的孝敬都齊了之后才下令。上有好處下有功,皆大歡喜,誰都不為難。
“自己想去,我不管。反正散衙之前,一個都不能少。”比起分差事,這時候的田爾耕更愿意把精力用在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上。“他媽的,什么都不知道,干個屁。”田爾耕既罵孫云鶴也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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