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即位之后補進都察院的御史幾乎都被抓了。”張問達淡茶入口心中苦,他壓力很大。
“所以我不明白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何宗彥也跟著嘆氣。
“我想,皇上應該是聽了誰的勸,臨時改了主意。”黃克瓚猜測道。
“如果有這么一個人的話,何寺卿覺得會是誰?”張問達問道。
“有可能是崔文升。”何宗彥想了想,回答道。“整個北京有誰不知道他和東林黨人之間的恩怨。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高攀龍.”何宗彥掰著手指頭說道。“在鄭養性的案子上罵過他的人一個都沒少。全被抓了。”
“看他那副囂張氣!在乾清門口當眾打人,甚至到我都察院來了還想撒野。”張問達凝重地點點頭,又搖搖頭。“但這個事情沒法證實。”
“我想,皇上詔允三法司會審和命令錦衣衛抓人這兩件事并不矛盾。”黃克瓚深思熟慮之后,提出一個推論。
“黃部堂有何見教?”兩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黃克瓚的身上。
“皇上為什么要命令錦衣衛抓人并主動擴大事態?”黃克瓚反問道。
何宗彥想了想,說道:“東林黨鬧得太兇了。從皇上繼位到現在,他們就沒消停過。群聚鬧事,咆哮朝堂,君臣之間的綱領倫理都要被顛倒了。”
“對。所以我認為,皇上聽某人的勸,選擇擴大事態并不奇怪。”黃克瓚皺著眉頭喝下一口苦到發澀的濃茶,等嘴里出現回甘之后,他才繼續說道:“但同時,皇上又不愿意搞無限制的株連。錦衣衛貪功圖利,最喜株連。要是讓他們來審,恐怕牢里的人都得有罪。”
“所以皇上才同意讓三法司會審”張問達捋了捋下巴上長長的白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皇上不想擴大,我們也不能做小人的幫兇。我建議,我們先以趙南星實供如游為前提,議一個妥帖的結案草案吧,讓事情到此為止。”黃克瓚看向何宗彥,用商量的語氣說。
“但如果趙南星的供詞與孫如游的有異呢?”何宗彥反問。
黃克瓚沒有回答,而是放下茶盞,問張問達道:“關押孫如游的這段日子里。他有別的什么說法嗎?”
“我私底下單獨見過他兩次。但他既沒有翻案的意思,也沒有攀咬的意思,而且他的身上也沒有暗傷。”張問達說道。“所以我想,他在堂上的供述,應該都是實供。最后就算兩個人的口供對不上,應該也只是一些細微的出入。”
“好。”何宗彥點點頭。“黃部堂,您是主審官,定調子吧。”
“主犯嚴懲,流放。跳得最高、叫得最兇的言官,降級外調。至于那些隨聲附和,情節不重的,就罰俸以示懲戒。二位以為如何啊?”黃克瓚說道。
法司三卿討論得火熱,但其實他們商量得再多也沒用。因為就在接到圣旨的“當晚”,趙南星“畏罪自殺”了。
各涉事層級掌握的信息,到此全部鋪完。下一章開始進入本案的尾聲。
之后的改革,我找了幾個方向與思路,但先按下不表。另外,諸君有什么建議都可以提。我會斧正后擇優采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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