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魏忠賢冷笑一聲,然后厲聲問道:“你為什么要把趙南星交給許顯純看管!”
“我我.”田爾耕叩首不言。
“你明知鄒元標讓許顯純審死了,還讓他去審問趙南星。你到底在想什么!?”魏忠賢逼問道。
“回話!”駱思恭也附和著朝田爾耕低聲呵斥道。
“罪臣收了錢!”田爾耕趴跪在地上,顫抖著說道:“罪臣收了許顯純的錢!他說他想從趙南星的身上撈一些功勞,如果能攀出一些大官兒,說不定就不只是補過了,還可以再撈點兒功勞,所以.”
朱常洛橫插進來,打斷了田爾耕的話:“你們給趙南星上了刑?”
“沒有!罪臣是下了嚴令的,絕不允許他動刑。”田爾耕回答道。
朱常洛擺手,于是魏忠賢又問:“收了多少?”
“二百兩。只有二百來兩。”田爾耕回答道。
“哼,只有。”朱常洛看向三法司的主官們,問道:“如果按祖宗成法,坐贓二百兩該怎么處罰啊?”
“贓至六十兩即梟首,并剝皮囊草,懸城示眾。”黃克瓚的眉頭擰成了川字型。
“魏忠賢。”周身仿佛凝出了實質的寒氣。
“奴婢在。”魏忠賢走到御案前,躬身候命。
“把田爾耕和那個叫許顯純的蠢貨抓起來,關到西廠去。嚴加審問!朕倒要看看,北鎮撫司這個衙門里到底藏了多少齷齪。”朱常洛肅然道。
皇上冰冷的聲音和黃克瓚的回答讓田爾耕感到一股寒意從尾椎直沖天靈。有那么一瞬間,田爾耕真以為皇帝要把他弄死。若不是魏忠賢事前的許諾在支撐著他,他簡直都要嚇得呆死過去了。“求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啊!”他一面磕頭一面呼號。涕淚從眼鼻中竄出,黏著在官袍的前襟上,完全不似有偽。
“來人!”魏忠賢大呵道。
砰!南書房的門左右洞開,隨即便走入兩名帶刀侍衛。
“拖出去。”魏忠賢對侍衛下令,然后率先走出殿門。
田爾耕的聲音遠去之后。朱常洛才收回心神,并將視線挪到并排坐著的堂官們身上。“諸卿,主犯趙南星死了,把三法司會審撤了吧。”
“皇上,臣有事奏。”主審管黃克瓚起身拱手。
“黃卿有事直說。”朱常洛擺手。
“田爾耕的一面之詞不足信,趙南星是不是自殺還有待證實。不驗明其死因實無以服眾。”黃克瓚說道。
“所以黃卿的意見是?”朱常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