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娘信佛,要是送這么一個東西給她老人家,她老人家一定歡喜。正好今年皇上給低級官員補了俸,貼了息。還上錢莊的本金之后,他手里還剩了不少錢,可以小小的奢侈一把。
“十兩銀子一個。隨便兒挑。”朱由校顯然沒有細致地了解過行情。
“什么!多少?”龐宗光被年輕人的報價嚇了一跳。趕忙把木雕的彌勒又放了回去。
“很多嗎?”朱由校把龐宗光放下的木雕彌勒又拿了起來,左右端詳后說道:“這個彌勒可是花了我五天的閑暇才做出來的。我還覺得十兩銀子少了呢。”朱由校只覺得龐宗光不識貨。
“對,少了。”站在朱由校身后的宦官及親衛附和道。
“嚯喲,小少爺。恐怕只有你爹肯花十兩銀子買你這東西。”龐宗光搖頭笑道。
“您覺得該值什么價?”朱由校突然想到了鄒忌諷齊王納諫的典故。
“我與此彌勒無緣。”龐宗光微笑著離開木雕攤子。
龐宗光雖然沒什么錢,但還是不屑于明著在這上頭講價的。他決定晚些再來,等小少爺磕碰幾下,認清現實,這價錢自然就下去了。要是小少爺不愿意賣,或者彌勒被別人請走了,那倒也無妨,不過是與佛無緣而已。
龐宗光走后不久,又有一個儒生打扮的中年人來到木雕攤前。中年儒生背著背囊,右肩上掛著一個可以折疊的木桌,右手上還舉著一個畫架。
“先生買木雕嗎?十兩銀子一個。隨便兒挑。”朱由校還是決定暫時堅持十兩銀子一個報價。
“這我.不買。”朱由校占了中年儒生昨天擺攤的位置,中年儒生本來是想跟朱由校理論理論的,但見小伙子身后還站著不少人以及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便很識時務將攤子擺到木雕攤的旁邊。
中年儒生心想:十兩銀子,你還是去搶吧。
“先生來這兒賣什么?”朱由校問中年儒生道。
“這還不明顯顯然嗎。”中年儒生一個接著一個地從自己的背囊里掏出卷軸。然后還有一套文房四寶和一些彩色的顏料。“賣畫啊。”
“能看看嗎?”年輕人問道。
“當然。”中年儒生點點頭。
“多謝。”朱由校道謝后,隨手拿起一個卷軸并打開,然后直言不諱地說道:“您這山水畫的,只能說是中規中矩。”
“嘿,小子,口氣不小啊!”中年儒生面色一滯,然后搶過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