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靠山,他著實是蹉跎了好幾年。
好在時來運轉,隨著廉政公署的成立,四大探長時代結束,港島各地的地下勢力洗牌,社團呈現出了井噴式的發展。
他也順應時勢,搭建了敬義社這個草臺班子。
這些年一路跌跌撞撞,社團發展的不盡人意,但也還算過得去。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林公也早已認清自己的八字,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退休。
但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多年來的心腹瀨尿豪被差佬盯死,交出了社團的賬本和銀行賬號。
半個月的時間,敬義社的場子被差佬犁庭掃穴,門下的偏門生意十不存一。
門生故吏跑的跑,抓的抓,不是在唐樂街還有幾處正行產業,他都覺得敬義社可以原地解散了!
“丟,人的命天注定啊!”
拉回思緒,林公不禁搖了搖頭,一杯茶飲進口里,透著茗香,卻苦澀不帶回甘。
“阿公,阿公,你快走!”
就在林公感慨萬千之際,一名馬仔冒冒失失跑了上來,臉色駭然,朝著林公喊道。
林公放下茶杯,不禁問道。
“我為什么要跑?”
“不是啊……烏蠅……烏蠅那個撲街帶人打過來了!
他話tony招惹皇氣,累他大哥阿華吃人命官司,現在要摘掉我們敬義社的字頭,問阿公你討個公道!”
“冚家鏟!”
林公氣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俗言道趁人病要人命,早在敬義社被差佬掃爛的時候,林公就有想過敬義社遲早要被其他社團吃掉。
但他萬沒有想到的是……來摘他招牌的,居然是烏蠅這個撲街!
他哪來的狗膽?哪來的底氣?
敬義社就算是一坨屎,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能踩上一腳的!
只是很快,茶樓下面的打砸聲讓他認清了現實。
唐樂街一大群打仔搵著長刀短棍,正氣勢洶洶朝樓上趕來。
不多時,烏蠅那張張狂的面孔,便出現在了林公面前。
“阿公,你可讓我好找,居然還有心情在這里飲茶。”
在一群打仔的簇擁下,烏蠅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林公面前。
拿起一個茶勺,調開茶壺的蓋子,隨后往里頭吐了口痰。
望著面色鐵青的林公,他自然不會錯過這揚眉吐氣的機會。
“以前在敬義社呢,你哋這群撲街總是和華哥講,收了我這個細佬,注定一輩子翻不了身。
現在我是大石壓死蟹,你還有什么要對我講的?”
林公瞥了眼跟在烏蠅身后的刀手,睇他刀上還沾染著斑駁的血漬,剛才的怒火早就消散于無形。
“烏蠅,敬義社好歹也養了你幾年!
你就算是魚躍龍門,也犯不著回頭反咬敬義社一口吧?
摘掉敬義社的招牌,你夠資格?”
“敬義社養我幾年?”
烏蠅不禁嗤笑一聲。
他抓起茶壺,將里邊的熱湯劈頭蓋臉潑在林公身上。
“你老母!這幾年糗事爛事什么時候放過我?發財搵水的活計,哪一樣輪到過我們?
你仲有臉說出這番話,不是我大佬帶我過檔,我早在法庭門口被差佬用槍打死了!”
滾燙的熱水燙的林公發出一陣尖叫,他倉皇退回幾步,背靠茶樓的窗戶,惶恐地看向烏蠅。
“你想點樣?”
“我想點樣?”
烏蠅轉身奪過一把砍刀,逼向昔日自己這個老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