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說我們堂口也在尖沙咀那邊和新記開打,o記這次做事,我們沒受什么牽連吧?”
阿澤當即臉色更苦。
“樂哥,怎么可能不受牽連?
人家深水埗把整個堂口的打仔都拉出去了,我們不跟還像話嗎?
現在佐敦那邊除了幾家菜市場,所有的場子都被o記關停。
四十三個兄弟被差佬帶走,三十幾個兄弟現在就住在你這間病房隔壁的外科。
我算了下,保釋金加湯藥費,現在我們至少都得拿一百三十萬出來!”
林懷樂頓感一陣耳鳴,后腦勺的創口好像又開始犯痛。
他在佐敦,一年到頭實在搵不到幾個錢。
一個月收到的睇場費,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偏門生意,最多到手也就六七十萬上下。
這些錢,刨去養堂口那些馬仔的開支,再給社團交上幾成,真正剩到自己手里的,有二十萬左右就頂天了!
也就是說,跟著何耀宗打了一天的尖沙咀,他就差不多把一年的收入全部搭了進去?
不過阿澤的話似乎還沒有說完。
“樂哥,剛才我托人去深水埗那邊問過了,按照何耀宗的意思,他是準備繼續打下去。
適才深水埗的人已經去觀塘那邊找串爆借兵,還有號碼幫的,也摻和進來。
只怕我們繼續跟下去,堂口就要散了!”
林懷樂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能不能勸勸何耀宗,讓他收收火先?”
“勸不了,何耀宗已經放話,新記不來找和聯勝談,他就要死磕到底。
直到打完口袋里的最后一個嘣!”
嘶——
林懷樂痛苦的喊了一聲,旋即把手伸向阿澤。
“扶我趴下,我頭疼!”
“樂哥!樂哥你怎么了?”
阿澤慌忙起身,攙扶著林懷樂趴在床上。
林懷樂只是無力的擺了擺手。
他實在是想不出什么辦法,這幾乎是一個死局。
何耀宗打進尖沙咀的口號過于冠冕堂皇,和聯勝誰都可以不跟,唯獨他林懷樂不得不跟!
現在誰都可以認慫,唯獨他林懷樂不能認慫。
哪怕把佐敦打到傾家蕩產,他也只能跟著何耀宗死磕到底。
一旦露怯,就叫社團笑他蛋散,連肥鄧都要看低他一眼!
恍惚間,林懷樂好似又想起了什么。
“阿澤,封于修那邊……現在怎么樣了?”
“封于修?他跟著烏蠅打得最狠!
現在尖沙咀那邊都在傳,烏蠅收了一條癲狗!
今天晌午獨自一人連掃了斧頭俊五個場子,沒有人一個人攔得住他。”
“我不是在問這個,我是……我是在問,何耀宗注意到他了沒有?”
阿澤也不管趴著的林懷樂能不能看到,只是匆忙點頭。
“注意到了,何耀宗親自發話,讓封于修以后到深水埗這邊來,留在他身邊開工。
他話封于修是塊好材料,這種人他一定要好好調教調教!”
“那就好,那就好……”
心里總算找到一絲慰藉,林懷樂只感覺自己現在乏了。
示意阿澤替他把被子蓋上,他決定什么也不想了,萬事等養好身體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