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斧頭俊擺酒的那處主位,他是沒有機會去做了。
但是事有權宜,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殺住斧頭俊的威風。
這家伙當著這么多人面糗自己,著實讓他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
也怪二十年來憋在心里的一團火過于熬人,一時間火急火燎,讓本就習慣了在和聯勝大搞一言堂的肥鄧,忘了斧頭俊根本不可能賣自己面子。
打發走了肥鄧,何耀宗示意跟在身后的陳洛軍等人去阿華那邊落座,而后也不等斧頭俊招呼,徑直朝著主位那邊走去。
斧頭俊沒有多說什么,也跟著何耀宗回到了主桌那邊。
二人面對面齊齊坐下,當即有馬仔上前,拿起擺在各自身前的錫壺,給二人面前的酒杯斟滿了酒水。
“這些年,我很少在尖沙咀這邊歇腳。
聽聞最近和聯勝出了個猛人,起初我還只當是個笑話,畢竟水淺養不出潛龍。
沒想到這么快就被你打上門來了,不得不說,你確實有點狠勁。”
斧頭俊率先開口,隨后拿起桌上一支雪茄烤燃,放入了嘴中。
何耀宗半靠在椅背上,并沒有去接斧頭俊的話茬。
不過斧頭俊卻并不在意,吐出一口雪茄煙,繼續說道。
“這兩天你砸出去的錢,只怕讓你在尖沙咀開一年工都收不回來。
我知道,年輕人血氣方剛,什么都不圖,就圖心中的那一口氣順。
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和聯勝這潭水淺,只能養活王八。
如果你實在對尖沙咀感興趣,要不然這樣,你也過檔新記,我把尖沙咀的地盤全部交給你去打點!”
整個大廳瞬間靜的連一根針掉落在地都能聽清楚。
所有人都知道斧頭俊這是在借機揶揄肥鄧。
但保不齊……他是認真的呢?
何耀宗還是沒有開口,右手耷拉在椅背上,兩眼卻一直盯著對面的斧頭俊。
這叫斧頭俊不免有些不快。
許家炎那邊可是叮囑過他,盡量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對家這衰仔好似捏準了自己命門,口水話是一句都不肯多說,專等自己提條件出來講數。
“好了,我們還是聊點實際的。
我知道你最近想在東九龍一代,搞條小巴專線。
這樣,我讓萬新榮把這邊的小巴生意讓給你,你想在尖沙咀這邊做什么生意,可以和我商量。
我在這邊生意不少,興許可以讓你入股。
但是我把話講在前頭,入股可以,帶人過來睇場不行!”
斧頭俊覺得自己的誠意已經給的夠足了,如果對面這衰仔再不接話,那也就沒有什么好談的必要了。
“那太子剛的事情呢?我哋佐敦話事人還在醫院躺著!”
“剛才和你講的不就是太子剛的事情嗎?!”
何耀宗搖了搖頭:“剛才和我講的,我只算作這兩日砸出去的利息!”
“撲街!那你到底想要怎樣?!”
斧頭俊一拍桌子,直接將面前的酒杯震倒。
何耀宗把手從椅背上放了下來,身子微微前傾,依舊直直地注視著斧頭俊。
“可能要勞煩俊哥你從尖沙咀搬出去,當年帶著和聯勝多少地盤過檔,現在就還多少地盤回來!
二十年了,沒有收你分毫利息,這很公道吧?”
一番話,直接把斧頭俊給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