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一點半,鯉魚門。
夜已深,魚頭標卻還拉著幾個馬仔,在老雞麻將館的一間包房里搓著麻將。
“飛機,你老母的今晚是怎么回事?
多少圈了,能胡的牌不見你胡,自己胡不了,也不知道喂牌給我!”
魚頭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忽然推到了修到一半的‘長城’,朝著自己的頭馬飛機問道。
飛機不免訕笑一聲:“大佬,今晚我都和你一樣,在想其他的事情。”
兩個陪練的細佬聞言,當即會意,起身離開了牌桌。
待到兩個細佬出去,把門關好,魚頭標才敲著手表,開口朝飛機質問。
“怎么搞的?都已經十一點過五分了,碼頭那邊還沒打電話過來?”
“大佬,半小時前我已經打電話問過了。
他們在三角碼頭那邊轉貨,風平浪靜,應該不會有什么事情吧?”
“什么叫應該,這種事情能兒戲的?
你馬上給我打電話去船上問問什么情況,這批雙獅地球標,我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
出了什么事情,這半年生意都白做!”
魚頭標顯得有些急躁,賣白小姐的,最信自己的直覺。
不知道緣何,今晚他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安。
“好!”
飛機不疑有他,直接起身,摞起了丟在麻將桌上的那個大哥大電話。
剛要摁下號碼,卻看到緊閉的包廂房門再度被人推開。
站在門口的,是剛才那兩個出去的馬仔。
魚頭標不禁火起。
“撲街!誰讓你們……”
“sorry!是我讓他們開門的!”
魚頭標話還沒講完,兩個馬仔身后便閃過一個金發碧眼的鬼佬。
推開兩個面帶難色的細佬,這個鬼佬一招手,當即有一隊手持點三八手槍的便衣警,涌入了室內。
魚頭標嘴唇微張,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頓感心都涼了半截。
這個中年鬼佬走到魚頭標的面前,冷笑一聲。
“我們在鯉魚門的碼頭上,查獲了一艘漁船。
想請你跟我們回去,配合我們做一次調查。
對了,還需要給你看證件嗎?”
魚頭標腦子一片混亂,但還是矢口否認道。
“捉賊捉贓,你有什么證據啊?”
“你看看,我都沒說在船上查獲了什么,你就不打自招了!”
這個鬼佬顯然是有備而來,他朝著幾個持槍的差佬使了個眼色,當即有人拿著手銬上前。
同時這個鬼佬不忘補充道:“很遺憾,今晚替你開船的,是我們政治部的線人!
人證物證俱在,有什么話,你還是跟我回去再說吧!”
太平山半山區,一處戒備森嚴的安全屋內。
魚頭標被關在一處密不透風的房間里,表情懊惱到了極點。
他后悔不該貪圖從泰國發過來的那批低價雙獅地球標,早知道和生人打交道沒有什么好下場,但卻熬不過自己想要賭上一把。
這一下,徹底賭出事來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