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養叼著一支雪茄,望著昏黃下,漸行漸遠的三角碼頭,忍不住感慨。
“大哥,想當年老豆帶著潮州兄弟在三角碼頭打天下,當時你才八歲。
一眨眼三十年就快過去了,時間還真是不饒人啊!”
蔣天生似乎頗為享受這難得的兄恭弟謙氛圍。
“天養,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
時至今日,我們洪興已經算是港島拔頭籌的社團,形勢比人強,很多時候,已經由不得我們自己去做選擇了。”
蔣天養大為感慨。
“我算是明白老豆當年的苦心,為什么非要讓我遠走泰國了。
他有遠見,懂得不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的道理。
就算我們蔣家撐不過這一遭,以后在泰國,也有我們蔣家的容身之處。”
“你也用不著太過悲觀。
對了,泰國的張漢守那些人,你查的怎么樣了?”
“張漢守是宋卡市市長的心腹,他們做的那些瘟事,在泰國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查他是沒有意義的!”
蔣天養捏著雪茄抽了一口,旋即補充道。
“不過洪文剛這個人,倒是可以在他身上好好下一番功夫。
我有了解,港島這邊一半的人口走私案件,都與這家伙有關。
到時候一并捅出來,我都不知道政治部那邊該如何收場!”
蔣天生點了點頭:“單靠一個肥佬黎,是不能在輿論上對政治部造成什么壓力的。
我都有想到,到時候港督頂著壓力,把政治部裁撤掉的場面。
不過肥佬黎那邊就不要再拖了,只等和聯勝那邊動手,你馬上就收咗他的皮!”
蔣天養深以為然:“沒錯,我們洪興養了條狗,到頭來卻搖著尾巴去替鬼佬看門,這種貨色,早該讓他撲街了!
大哥,我都不知道當初你救他干什么,讓他死在和聯勝的手里,哪會有今天這種事情發生?”
言語間,游艇的航速已經放慢下來。
不遠處的海域,靜靜地停泊著一艘前來接應的輪渡。
蔣天生站起身來,深深地睇了自己弟弟一眼。
旋即開口道:“天養,洪興這段時間,就拜托你了!
我去歐洲那邊度個假,希望回來之后,洪興已經是一番不同的光景。”
……
九龍城寨。
東城區的天后廟廣場,已經聚集起了一眾城寨多年的老街坊。
他們眼巴巴看著站在香案前的小惠,聽到恒耀置業的手底下的工程,將會全面停工的時候,一時間不免火起。
“各位街坊,不是何先生要放棄手中的安置工程。
你們也知道,何先生因為在樂富屋邨為大家修建安置房,破壞了港島房市的規矩!
現在這些地產大亨聯合鬼佬出手了,他們把何先生帶進了班房,編造了一個子虛烏有的罪名!
等到明天,希慎興業就會前來城寨這邊收地,到時候樂富屋邨還未完工的安置房,也會面臨拆卸。
屆時城寨拆卸工作完成,大家可能還要去擠廉租屋,我想問問大家,你們真的甘心嗎?”
在小惠的一番拱火下,當即有人跳出來應聲。
“屌他老母!我們這些人,在城寨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等到何先生撐我們一把,讓我們得以活得像個人,鬼佬和這些地產大亨又要跳出來拆我們的臺?
你就說何先生打算讓我們做什么吧!我們活不快活,也不叫這些地產商好過!”
“是啊!城寨里頭幾千居民,我就不信差佬能把我們全部關進去!”
“與其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倒不如被關進監倉,至少里頭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