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不明白,即便是要逼迫衛奕信終止掉那份環保法案,但是我們為什么要跟隨商會把事情鬧得這么嚴重。
倫敦的產業,也是我們李家重點的布局范圍啊!”
下午六點半,深水灣李家別墅區,李則巨在陪同自己老豆李家成吃完晚飯之后,便支開了準備前來收拾餐具的菲傭,如是朝李家成問道。
李家成拿起一塊餐巾擦了擦嘴,擺手道。
“則巨,現在哪怕在港島,都不是港督一人說了算了!
這次衛奕信搞出的環保法案,受到侵害的可不僅僅是我們簡單。
那些和我們有合作的英資銀行,以及搭著我們賺錢的外資企業,都在抗議這個法案的通過。
哪怕衛奕信曾經許諾過我再多的好處,這次我的態度也必須堅決,因為他許諾的好處,都需要倫敦那邊才能兌現的!”
李家成言罷放下餐巾,看向自己次子的目光和藹了不少。
“我覺得你說的沒錯,何耀宗敢于在正面去接衛奕信這個招,足以說明其背后資金供給已經達到了一個難以估量的地步。
我們李家是可以從中尋找機會,等到英國人和何耀宗背后的勢力能在港島斗個兩敗俱傷,那個時候可能就是我們李家坐收漁翁之利的時候了。”
“父親有什么好的見解嗎?”
李家成的目光開始凝重起來。
“則巨,在和你談見解的時候,我想再教會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有人把我比作港島的紅頂商人,事實上,我也不否認這個說法。
幾十年的布局,我們李家不說到了大而不倒的地步,但我可以肯定,李家的商業帝國已經搭建完畢。
能夠讓我這個商業帝國轟然倒塌的,只有政治!”
李則巨眼皮微微一跳,當即坐直身子,認真聆聽了起來。
“你得知道,現在我們走的是一步極端危險的險棋。
事實上,如何走好這步棋,倒不用如何去看英國人的臉色,我倒是擔心大陸那邊的態度……”
“父親,當年中英會談的時候,不是說好了五十年……”
“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則巨,社會是在不斷進步的。
我們這一代人是苦過來的,讓老一代人拖家帶口,去擠在不足十五坪的公屋里,他們尚可接受。
可是他們的兒子呢,孫子呢?這些年輕人會把積壓的矛盾算到誰的身上?”
李家成說著微微嘆了口氣:“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在擴張家族的商業版圖。
一味的在住房上做文章,遲早是空中樓閣!”
李則巨是越聽越糊涂了。
“現在新界是港島重點開發項目區,形勢一片大好。
難道父親就準備眼睜睜看著這塊蛋糕,拱手送給別人嗎?”
“在恒耀置業橫空出世之前,我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這塊蛋糕拱手送給別人的。
但是半年不到的時間,何耀宗就逼著港府成立了屋邨救濟署,我不得不重新審視,新界一帶的開發項目,到底是餡餅還是陷阱。”
合格的商人需要有敏銳的政治嗅覺,無疑,李家成把這一點做的非常到位。
這也是他能搭乘著時代的東風,在兩地之間左右逢源,迅速做大做強的原因。
李則巨有些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了。
他點了點頭:“沒錯,自從何耀宗搞出了公屋安置計劃之后,各大地產商手中期房預售受到了不少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