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筆架山,何耀宗并沒有睡去。
一直到了凌晨一點,酒窖的審訊還在繼續。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何耀宗確定文嘉盛只是遠東科一個無關緊要的特工,除了執行一些刺殺任務,核心機要部門他根本沒有資格接觸到。
說來也不奇怪,像他這種底層的華人,根本不可能被馬丁視為真正的核心。
無非就是一些辦臟活的手套罷了,如果不是擔心文嘉盛泄密,這雙手套用完其實就可以丟了。
正當何耀宗逐漸失去了對文嘉盛的興趣時,這個家伙強烈的求生欲又驅使自己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何先生,如果你想拿到馬丁手中的這份名單,其實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在我看來,馬丁有著一個致命的弱點——他非常貪財!
在金錢面前,他對女王的忠誠,甚至遠比不過之前的我……”
“哦?說說看,他怎么個貪財法?”
見到何耀宗改了話鋒,文嘉盛趕緊補充。
“這幾年,馬丁的工作重心,一直放在港島這塊殖民地上面。
但他對港島未來的局勢比誰都悲觀,我曾經聽到他喝醉的時候,與軍情五處的人宣泄過心中的不快。
當時他就叫嚷早在53年,板門店停戰協議簽訂之后,大……英國在港島就沒有未來了!
像他這種優秀的人,被安排到遠東科進行工作,簡直和發配沒有任何區別!”
何耀宗微微挑眉:“那他還費盡心機,在港島進行一系列的諜情工作?”
“那是為了斂財!”
文嘉盛潤了潤喉嚨,繼續說道。
“一方面,這是馬丁對倫敦最后的忠誠,一方面,馬丁也是在為自己的后路做考慮。
據我所知,這些年他一直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在港島勒索一些政治部無法拉攏,不得不由軍情六處出手去解決的人員。
何先生,你知道二十年前在港九叱咤風云的顏雄探長嗎?他就上過馬丁的黑名單,最后還是花錢免災,才從馬丁手里保下一條命的!”
“還有這種事情?”
何耀宗認真審視了文嘉盛的表情一番,但無法確定這家伙的話是真是假。
如果馬丁真如他所說的這么貪財的話,那么事情就好辦多了。
“我怎么確定你是不是在騙我?”
“顏雄現在就隱居在曼谷唐人街,我可以把他的地址告訴您,是真是假,您一查就知!”
“好!姑且信你一次。”
何耀宗打個響指,示意邱剛敖收起旁邊的dv機。
這不禁讓文嘉盛長吁了口氣,自嘲式的笑了笑。
“何先生,其實我落到你的手里,已經不會受到馬丁任何的信任了。
但是我想活下去,你完全可以相信我,以前我是沒得選,如果有得選,我也不想做個黃不黃白不白的香蕉人……”
“衰仔,能從何先生手里保下一條命,也算你夠聰明的了。
不過我警告你不要耍什么花樣,好好珍惜你活下去的機會,這比什么都重要!”
邱剛敖手拿dv機,拍了拍文嘉盛的肩膀,對其警告了一番,旋即將dv機送到了何耀宗的手中。
何耀宗接過dv機看了幾眼,旋即將dv機擺在一旁的椅子上。
十指交叉,他看向了文嘉盛。
“把顏雄的地址給我,然后今晚在這里歇息一會。
如果你沒有騙我,你這條命就算是保下來了!”
……
凌晨一點半,在拿到了顏雄的地址之后,何耀宗沒有片刻停歇,連夜撥通了蔣天養的電話。
電話里頭,何耀宗沒有過多寒暄,當即向其打聽了顏雄是不是隱居在曼谷唐人街。
結果蔣天養表示現在自己在馬來西亞談生意,曼谷的唐人街,也不是自己的勢力范圍,不過可以幫他致電閆潤禮,讓其去打聽一下顏雄的下落。
在掛斷電話之后,不到十分鐘,閆潤禮的電話便打到了何耀宗這邊。
“何先生,聽說有事情需要我幫忙?”
閆潤禮表現的非常積極,自從何耀宗上次幫他搭上了美國保良堂的線之后,雖然那批軍火的事情還沒有搞定,不過在閆潤禮心中,何耀宗的位置已經達到了一個舉足輕重的分量。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朋友多了好走路,不管哪個地區的大佬,認識的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