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酒店的槍聲驚醒了港島的夜。
盧西恩·霍華德沖進二十八層走廊時,血腥味已經濃得化不開。
六具金盾安保人員的尸體橫七豎八地倒在猩紅的地毯上,彈孔在雪白的墻壁上綻開猙獰的黑色花朵。
他的皮鞋踩到一灘尚未凝固的血液,發出令人作嘔的黏膩聲響。
“何耀宗呢?!”
盧西恩已經失去了理智,一時間居然認為這是何耀宗在借演練為由,假戲真做,目的就是為了摧毀金盾安保,在港島最后的口碑。
只是他好像并沒有注意到,地上不少被何耀宗暗衛擊斃的尸身,赫然就是和他一樣金發碧眼的白人。
一名配合警察在現場做取證的金盾安保成員低頭答道。
“先生,何耀宗在十八樓的咖啡廳,他讓我轉告您,他已經在那邊為您點好了咖啡!”
十八樓的咖啡廳內,何耀宗倚在椅背上,指尖夾著的香煙升起裊裊青煙。
“晚上好啊盧西恩先生,很遺憾,這起演練你輸得一敗涂地。”
“狗屁演練!”
盧西恩一巴掌拍在了咖啡桌上,瞪大眼珠子看向何耀宗。
“我的人死了六個!重傷三個!這就是你說的安全演練?
你這是在挾私報復?嗯?假戲真做?!”
“挾私報復?我們之間不是純粹的商業競爭嗎,什么時候有了私仇了?”
何耀宗捏著煙頭吸了一口,旋即開口道。
“我還沒說你呢,你該感謝我為你們金盾安保護住了最后的顏面。
不是我的暗衛得力,今天晚上你的人會死的更多!”
盧西恩失神,隨后跌坐在椅子上。
深吸一口氣,他又神經質般的看向何耀宗。
“你早知道有人要對你發動大舉刺殺行動是不是?然后你居然只口不和我的伙計提起,就是為了讓我們金盾安保顏面掃地?!”
“癡咗線!”
何耀宗不悅,跟著一拍桌子,語氣也跟著變得不善。
“我在崇光大樓被狙擊手襲擊的事情,連屋邨三歲的小孩都知道了!
你這個金盾安保的老板能不知道?
還是你們金盾安保的情報工作就是這么兒戲,亦或是你盧西恩從頭到尾,只是把這當成一起挽回顏面的游戲罷了?”
盧西恩啞口無言。
正如何耀宗所說,從頭到尾,這場演練在他眼中,只是為了挽回金盾安保的顏面罷了。
何耀宗說著將快要燃盡的煙頭丟進面前的咖啡杯里,而后抬手拍了拍盧西恩青筋暴起的手背。
“冷靜點,今晚這起襲擊中,我的人抓到了一個活口,現在cid已經把人帶過去了,你有什么疑問,可以去向警務處申請聽審。
我和陸明華處長打過招呼了,就是怕你知道真相之后,有些接受不了!
不過在此之前,我覺得你還是收拾一下精神,好好想想怎么去應付酒店外邊的那些記者吧。”
何耀宗的話耐人尋味,不過沒等盧西恩多說什么,坐在自己對面的年輕人便微笑著起身。
“順便一提,你安排在消防通道的那組人很專業,他們救了至少三名傷員。”
言罷,何耀宗在一群安保的簇擁下,率先離開了這間咖啡廳。
半島酒店外圍,樂慧貞舉著話筒沖在最前面,身后跟著至少三家電視臺的攝像團隊。
何耀宗瞬間換上營業性微笑,大步迎向鏡頭:“各位媒體朋友,關于今晚的突發事件,金盾安保的盧西恩先生會給大家詳細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