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西恩站在原地,看著何耀宗游刃有余地操控著媒體風向,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這個男人就像棋盤旁的棋手,而他們所有人,都不過是任他擺布的棋子。
而哪怕即便是這樣,他現在還得感謝何耀宗給他留了最后的顏面,把該起襲擊事件的最終解釋權,交到了他的手中。
強打起精神,盧西恩走到鏡頭面前,神色悲愴。
“有件事情雖然我不愿意說出來,但也不得不承認,我們金盾安保在與恒耀安保的較量中,一敗涂地……
這這不代表我們金盾安保的雇員不優秀,是我這個做老板的失職,讓襲擊何先生的這些歹徒,利用演練的便利找到了可乘之機!”
……
就在盧西恩在半島酒店門口甩鍋的時候,太平山半山區,有個人的心情比他更加糟糕。
馬丁的奔馳車一個急剎停在安全屋門口,他利索的褪去戰術背心,發現背心早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行動失敗之后,他第一個念想,就是回到安全屋內,銷毀了所有能銷毀的文件。
更讓馬丁感到詫異的是,安全屋的辦公室內,港督衛奕信和布政司霍德,早已坐在他的辦公桌前等候多時。
桌上擺著兩杯冒著熱氣的茶水,茶包還未被完全泡開,顯然兩人來到這邊,也沒有多長時間。
“瞧瞧我們懷才不遇的馬丁少校,他看起來似乎有點緊張!”
衛奕信冷冷開口,辛辣地對著霍德嘲諷道。
霍德不語,只是附和著衛奕信笑了一聲,而后端起一杯茶水,遞到了呆站在門口的馬丁跟前。
“馬丁先生,需要喝杯茶壓壓驚嗎?”
馬丁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目光投到了衛奕信身上:“閣下,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么?”
衛奕信咔嚓剪斷一根雪茄:“解釋你如何把軍情六處變成恐怖組織?還是解釋你如何給大陸遞刀子?”
他猛地轉身,手中的雪茄剪寒光閃閃:“大陸正愁找不到借口插手港島事務,你就親自送上門去!
本來我和霍德的計劃在港島進行的好好的,是你這個愚蠢的莽夫致電倫敦,聲稱自己可以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終結這起鬧劇!
現在好了,大英在港島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的文明,就要親手葬送在你這個蠢貨手中!!”
馬丁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想起自己初到港島時霍德的警告,當時他只當那是政客的怯懦。
現在他才明白,在遠東這片棋盤上,他連當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我已經讓技術部門處理了所有影像資料。“
馬丁艱難地開口:“被捕的特工都受過反審訊訓練……”
衛奕信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里充滿譏諷:“親愛的馬丁,我看你這些年在遠東撈錢撈昏了頭!
你身為遠東科的負責人,身邊被人滲透了居然毫不知情,我看倫敦勒令你退休還是太心慈手軟了,像你這種人,就該被送到中世紀的絞刑架上!”
衛奕信顯然火大,拉開抽屜,甩出一沓照片,擲在了馬丁面前。
“看看這個!!”
馬丁嘴角抽搐了一下,旋即撿起地上的照片,看了兩眼之后,臉色更加駭然。
照片上清晰顯示馬丁在停車場向特工們下達指令的瞬間。
拍攝角度刁鉆,連他手腕上那塊刻著軍情六處徽章的手表都拍得一清二楚。
“這不可能……”
馬丁的聲音開始發抖。
衛奕信再度開口:“這些照片,是何耀宗安排人親手送到我的手中來的。
也就是說你前腳在半島酒店那邊下達行動命令的時候,后腳這些照片就被人洗了出來,馬不停蹄送到了我這邊!
馬丁,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