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安拘謹地坐到了肥彭對面,半晌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先生,我總不能寄希望于這家伙瘋了吧?”
“他瘋不了,但和瘋子也差不多了!”
肥彭嘆了口氣,旋即開口道。
“他在用這種自污的方式,逼我下場去和他打擂臺。
陳,你不要忘了,何耀宗的官方身份是立法局的議員,是屋邨救濟署的署長!
他有著上任港督親自署名的委任狀,你試想一下,堂堂立法局的議員釀成了如此轟動的種族歧視事件,我這個做港督的還能獨善其身嗎?”
陳芳安啞然了。
半晌她才抬頭:“先生,要不這次還是由我……”
“你不夠資格的!”
肥彭當即打斷了陳芳安的發言,旋即說道:“這樣吧,我以港督府的名義,在這邊召開一起記者招待會。
主題是針對屋邨救濟署種族歧視的自查,屆時你以代替一眾記者向何耀宗提問的方式,去拷問他幾個問題!
如果他回答的不妥,那么裁撤他立法議員的身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先生,為什么不順帶把屋邨救濟署也一并裁撤掉?”
面對陳芳安急切提問,肥彭只是搖頭。
“裁撤屋邨救濟署,會讓得罪不少的港島市民。
但最讓我忌憚的還是何耀宗這個立法議員的身份,也許某一天,他會向立法局遞交一份要命的法案,而且我最擔心的是,到時候我們將會不得不通過這份法案!”
說著肥彭潤了潤聲,又繼續交代道。
“你只需要記住一點,何耀宗的議員身份是港英政府給的。
如果他否認港英的合法性,否認那些外裔市民身份的合法性,那就是在否認自己的合法性!”
陳芳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同時也暗自為肥彭的謹慎感到欽佩。
即便事情發展到港督府不得不親自回應的地步了,肥彭依舊只肯以自己的名義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
而且是讓自己代替那些記者提問的方式,讓何耀宗做出回應。
那么到時候不管何耀宗怎么接招,火都燒不到港督府的頭上來。
記者會在立法局禮堂舉行。
陳芳安特意選了深藍色套裝,胸針是港督府的木棉花徽記。
當何耀宗帶著兩名法務部的律師入場時,她注意到對方手里拿著一份藍色文件夾,瞳孔驟然收縮。
不知道緣何,她心中隱隱泛起一絲不好的念頭。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我聽說你們今天早上,都在抨擊我這人種族歧視?”
何耀宗開場就放出重磅炸彈,“這是過去五年外裔犯罪數據,如果你們懶得看的話,我可以為你們宣讀一下。”
他翻開文件夾,某頁用紅筆圈出的數字顯示——南亞裔涉及毒品案的比例是華裔的五倍。
越南裔的流民做刀手造成的死亡率,是港島本土社團古惑仔的十倍以上!
陳芳安急忙打斷:“這些數據.”
“來自警務處犯罪統計科這些年的公示,我安排人調集的,如果秘書長有什么疑問,可以拿著這些數據自行去警務處佐證!”
陳芳安卻是搖了搖頭。
“何先生,今天請你過來面對一眾記者的提問,不是讓你做數據統計的。
據我所知,你確實有著很嚴重的排斥外裔傾向。